他看着卡沙夏,而后者正在望着他,一双黑眸没有任何反光。
结合刚才的任务,卡沙夏的眼睛让卡尔瓦多斯想起没有瞄准镜的狙击枪。
某种不适感从心头掠过,类似昆虫在他脊骨上爬行,触足贴住骨缝时轻微战粟。
“好。”卡尔瓦多斯如是说。
“谢啦。”卡沙夏露出满意的微笑,“更具体情况你问问歌海娜吧。”
“谁给你的胆子指挥到我头上?”歌海娜掐灭香烟,“你是活腻了吗,卡沙夏?”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三个月。”川上济从暗袋里掏出眼镜戴上,头也不回地拉着苏格兰往相反方向走,“要是不满的话就延长到半年吧。”
川上济拐进阴影,他像是一只巡视自己地盘的野猫,带着苏格兰走进两栋楼狭小的间隙。
他们在点缀着青苔,薯片包装袋,布条,废弃橡胶套,和不明生物排泄物的角落开辟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小道。
“我敢打赌建筑正面是一个情侣旅馆,”灰发青年煞有兴趣地数着地上吹过的气球,“看新旧程度生意不错——话说乱丢有点没素质啊。”
若不是还没混熟,苏格兰有点想往这货的脑壳上来一下。
就像教导主任没收学渣压在卷子下的漫画一样。
“我们能走快点吗?”
“当然啦,全速前进。”
又翻过了一道铁丝网,两人绕到城市的正面。
游客们络绎不绝,享受着暇午的阳光。广场正中心有一座喷泉,底部闪闪发亮,那是许愿者们扔下的硬币。
看着这平凡美好的景象,苏格兰忽然觉得,他只是个龟缩在偏僻又脏污的角落里的窥伺者,
川上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灰,有些苦恼
“没带易容工具呢。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川上济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副巨大的墨镜,和一顶造型夸张的帽子,帽子两侧还张着金色的小翅膀。
借着帽子墨镜的遮掩,苏格兰汇入人流。
然后发现这帽子和街边的五岁小朋友是同款。
“别在意啦~”注意到苏格兰的目光,川上济解释,“既然这帽子有你的尺码,证明全年龄都能带。”
“你怎么不带?”
“我又不怕抛头露面。”
里世界里能看见川上济这张脸的,要不是死人,要不是比他还黑的同伴。
而且在镜子面前折腾自己的脸很麻烦,因此川上济倾向于不易容。
其实苏格兰也没有易容的必要。
只是苏格兰觉得如果不以自己原本的面目去做这些事,可能会更好受一些。虽然只是自欺欺人。
“行吧。”苏格兰说,“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吗?”
“有,但不是今天。别老想着工作啊,巴黎很好玩的。”
川上济从苏格兰这里要了一枚硬币,他小跑到喷泉旁边。
喷泉只是座普通的喷泉,里面有着浪花和小天使的雕像。
可能不知是谁往喷泉里丢了枚硬币,这座喷泉在不同游客的心有灵犀下逐渐演变成许愿池,完美地应证了破窗效应。
“我曾经打算用硬币决定一件事,”川上济对身边的苏格兰说,“正面做,反面不做”
他随手一抛,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又掉进池子里,在水的阻力下闪烁着下落。
然后好巧不巧地卡在池底的花纹上,竖在那里了。
川上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