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两口气,平缓一下激动的情绪,然后直视面前男人的双眼,淡漠开口:“我来,只是想给你带一句话。”
“是国王陛下的密旨吗?是不是又有驱魔的任务要暗中委派给我了?”
他的声音不小,车厢的随从还有车前的车夫都不禁将脑袋垂的更低,同时心中不禁暗暗向飞翼保护神诉苦。
这玩意,真是他们能听的?
“别跟我耍滑,埃尔德雷德,我想说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
埃尔德雷德挑起高低眉,十分绅士地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缇娅娜因其矫揉造作的神态再次深吸口气,最终化作一道冷哼:“哼,今天你已经越俎代庖,对陛下不尊重两次了,我不希望你把冕卫家族拉下水。”
他微微一愣,旋即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哦我亲爱的妻子,你大可放心好了,搜魔人结社独立于政治跟军事,虽然我已入赘冕卫家族,但我的所作所为都只代表我自己而已,更何况……
埃尔德雷德上下打量了缇娅娜一番,“国王那里,不是还有亲爱的你吗?”
“……”
缇娅娜沉默一阵,眼中闪烁着危险之意,可埃尔德雷德却丝毫不以为然。
“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哼。”
伴随着最后一声冷哼,缇娅娜直接转身离去,重新走向王宫。
见她不愿意打理自己,埃尔德雷德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是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脸色的笑容瞬间消失,转变为冷峻的模样,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车夫的声音传来,“直接回去吗?”
埃尔德雷德沉默片刻,望向车窗外的银色弯月,“老地方。”
……
……
寂静的夜晚,偏僻漆黑的小路上,一驾马车慢悠悠地轻缓驶过。
“就停在这吧,你们在这等着,我待会就回来。”
换上一身黑袍的埃尔德雷德从显然不是冕卫家族的马车上走下,将一枚圆形,外圈带有三个凸起的青铜徽章交给马车夫。
“如果有巡逻的守卫来盘问,按照我之前教你那样,一句话都不要说,只出示这枚徽章就行。”
同样换了一身衣服的车夫点点头,“明白,明白……”
而那名本该随身陪伴的仆从不见了踪影。
埃尔德雷德对他一笑,伸手在他臂膀上拍了拍,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丢在他怀中,“我很中意你。”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嘘……”埃尔德雷德对激动的车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好好干,将来我肯定会提拔你的。”
说完,他戴上黑色斗篷的兜帽,融入到几乎毫无光亮的漆黑小巷中。
踢踏的脚步音在昏黑小巷中回荡。
埃尔德雷德细数自己的脚步,然后站定在某个位置,向左转身,墙边走了两步,并伸手在木制的窗户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随着“吱扭”的一声酸倒牙的门轴转动声响,不远处的一道昏黄的烛光驱散了小巷的黑暗。
埃尔德雷德动作迅速,快步走了过去,踏下陡峭的石梯。
这是片不算宽敞的地下民房,屋内的东西杂乱一片,有股淡淡的潮湿腐朽味道。
为埃尔德雷德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体态佝偻的老者。
他衣着陈旧寒酸,拄着拐杖,暴力外的手早已犹如死去的树皮般干枯,沟壑与老年斑纵横。
雄都不乏生活条件差的人。
这样的老者虽然并不多见,但在整体生活与科技水准仅有中世纪的德玛西亚,还是有那么个别案例的。
同时,这也会是一种很好的伪装……
“没人跟着你吧?”
老者的嗓音就如同他的外貌一样犹如风中残烛,喉咙里就跟卡了块痰一样,滋啦沙哑。
“没有。”埃尔德雷德淡漠回应,“他们都来了么?”
“早就在等着您了。”
老者躬身在沾满油渍的木桌底下伸直了手臂,然后摸到一块大理石墙壁上的凸起,用力一按。
随着一阵铁链“哗啦”的响动,这个狭小地下屋子的一块墙壁竟然如同一扇大门般开启,显露出后方狭窄幽闭的通道。
埃尔德雷德没有犹豫,直接大踏步走了进去。
经过一段漫长的路程,他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又带着些许冰冷的中年女性嗓音钻进他的耳内:“你来晚了,埃尔德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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