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身子仿若凝固一般僵硬无比。
凤吟晚僵在原地不敢动作,眼看守卫靠得越来越近,宋清安握着腰牌的手一紧,却是还未等出声,后头的阴影中便突然传出阵响动。
守卫一秒警觉,当即抬眼看过去,“什么人!”
下一瞬,天牢门前的数名守卫便已提剑而去,趁着这个空档,凤吟晚当即便快步挤入牢门之中。
外头的动静渐远,见她脸色还有些发白,宋清安停住步子,低声。
“王妃,可还好”
凤吟晚摇摇头,这才发觉自己手心已渗出层薄汗,凉意渗人。
“走吧。”
天牢看守极为严密,连宋清安也不曾进过,不知凤老将军和凤靖元被关在何处,他们便只能顺着牢房挨个寻找。
牢中烛火昏暗,凤吟晚步伐缓慢,转眸却正对上一声低呼。
“晚儿”
锁链一阵相撞,那张熟悉的面庞便已映入眼中。
凤老将军和凤靖元是分开关押的,这间牢房中只见凤老将军一人,目光触及他手上的镣铐,凤吟晚眼眶蓦然一红。
“爹爹。”
往昔峥嵘一朝覆灭,她面前之人,俨然已不再是威风凛凛的镇国大将军。
可即便到了这一刻,隔着牢门望向她的眼神,也依然只有关心。
“你怎么来了!擅闯天牢乃是死罪,趁着还未有人发现,你快些出去,莫要管为父和元儿!”
话语间是少见的厉色,凤吟晚听着却是鼻尖一酸,热泪当即在眼前模糊。
宋清安见状拱手,“伯父,是我擅作主张带王妃来的。”
“清安”
见着是他,凤老将军微微一怔,旋即面色再度沉下。
“胡闹!天牢是何等地方,岂容你们这般任意妄为,快些带着晚儿离开此地,也不枉你叫本将一声伯父!”
“爹爹!”
凤吟晚抿唇,开口嗓音已有些轻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婚书、娘亲的身份,还有月国王室的青鸾玉戒,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中的疑问太多,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知她定然会问,凤老将军闻言默了半晌,似是认命般阖上眼。
“那玉戒,的确是你娘之物。”
“娘亲当真是月国的长公主”
这消息宛若静水投石,激起层层涟漪,凤吟晚眉心倏地一跳,还想再追问什么却被凤老将军打断。
“晚儿,为父知你担心,但此事牵扯太深,再查下去对你毫无益处。”
“你在御前替为父和元儿求情已是冒大不韪,如今还怀着身孕,断不可再触怒圣上,将自己陷入风波。”
沉沉看她一眼,又开口。
“为父已向墨王嘱托过,你既已嫁入墨王府,日后自然便该由他代为照顾,如今将军府已经覆灭,你便安心待在王府,不必再回去。”
想着她是个要强的性子,默了片刻,又道。
“若你日后厌倦了京中纷争,想要离开……为父在江州也曾留有一处宅院,家中有人专程打点,账上的银钱,想必也足够你和玉屏二人的吃穿用度。”
面前之人已年近半百,两鬓银霜华生,这等关头却还在用仅剩的精力,绞尽脑汁为她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