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么防着他嘛!祁珩这小子实在是小心眼。
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柳明权对于祁珩身边经常带着的人很是熟悉。
“星云,你退下。”
凤璟妧淡淡吩咐道。
星云依言退下,一双眼仍虎视眈眈的盯着柳明权。
“元娖妹妹……我……”
他话说的很是艰难,只是一双眼里的乞求明明白白,凤璟妧不禁叹口气。
“兄长都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罢了,福乐窝里享受惯了,突逢变故又加上昔日亲友的背叛,他能站在这里已是不易,自己刚刚实在是太武断了。
柳明权本以为她要走,现在听她这样说,忍不住高兴起来。
他连声吩咐管家去把大火炉搬到花厅里,老管家笑着一拐一拐地去了。
“没想到妹妹会来。”
柳明权努力理好自己的衣裳,让它们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凌乱。
“明日是侯爷七七,我不便来,便挑着今日来了。”
提起老侯爷,柳明权垂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怨、恨、冤填满他的整个胸膛,让他午夜难眠时一遍遍摩挲枕边放着的匕首,在杀死敌人和了结自己之间左右徘徊,这种折磨让他崩溃。
“多谢你还惦记着。”
他轻嘲似的笑了一声,听得凤璟妧胸口一闷。
“我来是有好消息告诉兄长的。”
她眸光清浅,里面干净无暇,是沉浮世间少有的坦率与纯粹。
柳明权不敢再看,不动声色地将眼帘垂下,没什么起伏地问了句:“什么好消息”
事情糟糕成这样,但凡不是坏消息,想来都可以成为他的好消息。
凤璟妧微笑道:“先进去再说。”
她先是去前堂正式祭拜过老侯爷,才与柳明权一前一后步入花厅。
外头是过膝厚雪,里头是四下通达,因为她来才刚刚将窗子都落下。
花厅里面早已摆放好了烧的火旺的铜炉,凤璟妧的腿畏寒,便靠得铜炉近些。
“兄长现在必须振作起来,”她平静道。
柳明权却是苦涩一笑,道:“我待罪在家,只等着太子一道诏书就要奔赴黄泉……”
凤璟妧抬起眸子来看向他,很是不解:“谁与你说的你会死难道太子在你眼里就是这样是非不分吗”
柳明权连忙否定:“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一顿,继续道:“如今朝中剩下的那群人在权力边缘待久了,如今得志,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打压旧臣的机会。”
凤璟妧听他这样说不禁微笑,宽慰他道:“你且放心,朝中一切有齐王在,今日是长乐出殡的日子,正好借此时机赦免你。”
长乐是太子表妹,如今表妹发丧,太子心情沉重,情绪不稳下做出的决定只要不被人否认,就可以施行。
而天子储君,一诺千金、一言九鼎,绝对不能再收回来。
这算是他们给那些呆子来了招釜底抽薪,却也是没办法的事。
柳明权看向她的眼神变换莫定,最终叹口气:“元娖妹妹你且说,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吧。”
总不会只是将他免了罪,一直幽禁在家。
凤璟妧看他还算清醒,笑道:“兄长看来是放浪其外、严谨其中啊,方才竟是险些将我也骗了过去。”
也是,在大悲大痛之下还能唱戏保平安的人,怎么会在事情即将明朗之前却丢了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