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别国进犯,内有朝纲待兴,天子又不醒人事!我大魏这天,是要塌啊!”
听他们越说越离谱,凤璟妧不禁冷声呵斥:
“够了!也不知我大魏在你们嘴里怎么就要塌了!尔等再惑乱人心,统统拉出去砍了!”
她这一声吓得众人一个哆嗦,但仍旧有人顶着上前,“郡主不会不知道如今我大魏的艰难吧我等不过是在说实话罢了,郡主何至于此!”
凤璟妧冷哼一声就要与他理论,祁珩走过来悄悄拉住她的手,不要她正面与那些人对上。
他眸光清亮地对着那些臣工们道:
“陛下只是昏迷不醒,又非龙御归天。诸位将我大魏说得如此不堪一击,不是在动摇人心是什么”
他看一眼榻上的皇帝,又道:“陛下只是需要静养,朝廷自然有太子持政。如今太子已然过了小成人,行监国之权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不禁都转头去看还呆坐在凤景琛身边的太子,不知怎么,便是连凤璟妧和祁珩都有些没底。
这小子呆成这样,到底能不能行啊!
太子被全场目光注视,如芒在背,终于偏过头来看向这边。
祁珩上前撩袍跪地,恭迎太子行监国之权。
随他这一动作,在场之人除了祁焕和杨广,所有人都跪地请求太子监国。
“孤,孤……”
他有些结巴。在经过一夜的动荡,他开始否定自己,认为自己并不是一名优秀明智的储君,现在他们这样,太子只觉得是在赶鸭子上架。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顺承天命,理当监国。”
“是啊殿下!老臣恳请殿下行监国之权!”
“臣,恳请殿下行监国之权!”
“你们,你们这是在逼迫孤!”
太子受着伤,想挪动都不能,当下更觉得委屈。
凤景琛因为保护他受了重伤,自己的父亲也因为保护自己而重伤,十六岁的少年对自己的能力充满怀疑。
“孤学问不够,只怕是难当此大任。”
他竟有些小孩子脾气,半点不见与敌军混杀时那不惧一切的刚烈性子。
“殿下!您只管监国,政务等由老臣商议处理,您届时只管批驳,一点都不难的。”
可怜一众幸存下来的老臣们还要哆哆嗦嗦地哄着太子掌权,这一幕委实可笑。
“殿下不要妄自菲薄。有众臣工在,打理朝政并非难事。”
太子不看他们,撇过头闷声闷气说了一句:“这事儿容后再议,现在当务之急是整顿军务、肃清寰宇,还有父皇的伤情以及众臣工们的安属。”
他再看一眼朱雀门的方向,又继续道:“外加整修皇宫和皇城的开支,这点还需户部和工部商榷,拟个条出来。”
他没说自己批奏,显然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众人本来还忧心忡忡,但听得他这样有条不紊的安排一应事宜,全都松了一口气。
太子还是明白的,只是还需要他们多劝劝,这不是难事,只要太子明白就够了。
“好了,先着太医将父皇安顿回宫,孤、孤也回东宫养伤,另外五公子也跟孤一起回去。”
太子转眸寻找李神医的身影,见他正负手站在人群之外,抱了抱拳恭敬开口道:“还要劳烦李神医辛苦一阵子。”
李神医颔首示意。
这些事就这么安排下了,但最重要的监国却还没定下来。
祁珩与凤璟妧对视一眼,又都忧愁地垂下眸子。
这事看来只能请皇后出马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