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是真正的皇室正统血脉!”
凤璟妧挑眉,撂下茶杯抬起眼来看他。
“怎么说”
张平咽口涌上来的血腥,张开真正的血盆大口,哈哈大笑两声才恨恨看向凤璟妧,“我父亲,是先帝遗孤!”
“胡说八道!”
“哼,知道你不相信。”
他好像很不屑,但也不去刻意解释以让凤璟妧相信,只是兀自说下去:
“先帝当时游戏民间,迷上了青楼女子,后来他回了宫,却把龙种留下了。”
张平很是嘲讽的笑,“是不是不可置信堂堂皇帝,竟然留恋青楼女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更可笑的是!那青楼女子竟还将那孽种生下来了,你说,可不可笑!”
当然可笑,传出去岂止是有损天威,简直会让整个皇家被天下人耻笑。甚者还会离民心,这该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凤璟妧重重将茶杯搁下,冷声道:“是或不是,不由你们说了算。”
她心里其实是信了的,毕竟先帝是个多么荒唐可笑的人,她亲眼见过、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
张平望一眼自己的腿,上面已经爬上了老鼠。
他嗤笑一声,突然厉声道: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们正统的先帝血脉,却要忍受这么多年的侮辱!直至我出生,我父亲还被人戳脊梁骨啊!”
他笑得疯疯癫癫,被拉去一旁狱中的张永几次扑到壁上,大张着的嘴里黑洞洞、血淋淋的,早就没了舌头和前排的牙齿。
可怜一代骁勇武将,最终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你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张平死死看着凤璟妧,语气坚定异常:“可不是吧。”
听着他癫狂的笑,凤璟妧眉目淡淡,毫无波动。
“因为觉得不公,所以你们联合大周,勾结南葛,坑害了永昌侯想要在南疆自立为王因为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承天景命,所以你们就罔顾十数万将士的生命,分裂山河因为南疆势弱!南葛不守约定大举进犯,你们才不得不奉诏回都,以为大周会保你们就肆无忌惮,是不是!”
凤璟妧越说越怒,觉得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为一己私欲,竟然将百姓当作牺牲品,竟然将十数万将士的命当作投名状,真是太可笑了!
“至于你说的什么皇室血脉——哼,它保不了你们!”
“我说你是先帝遗孤,你不是也得是。但我只说你不是,那便是先帝在世为你做证,你也不能是。”
她话咬的重,听上去狂妄极了。
凤璟妧转头看向一旁正在奋笔疾书的笔官,语气里同样含着浓浓的警告。
“有些东西可以呈上去,有些东西则不可以公之于众。你能分清都是哪些吗”
正写到飞起的撰官猛地一顿,心里就是一抖,随后默默把新写的那页纸团了起来。
“属下明白。”他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凤璟妧点头,旋即又看向张平。
“你大约什么情况,我也了解了,留着你们除了恶心人,也没什么用。”
她转身走到狱门口,又偏过身子来,“这么想顺承天命、万人之上,那便给你们‘加官进爵’吧。”
“加官进爵”是先帝独创的一种死刑。
将人置于巨大的木棺之中,只将脑袋露出来,其他地方全部封闭,就像一口没封好的棺材一样。
木棺里面放满毒蝎和毒蛇,让它们啃噬受刑人的身体,最终受刑之人会疼痛致死或毒发身亡,过程极是痛苦,受刑人受到的心理冲击与凌迟不相上下。
“加官”,加的是“棺”;“进爵”,进的是毒虫的嘴嚼。
“加官进爵”的名字由此而来,也就只有那样的帝王,才能想的出来这样的刑罚。
没道理她的弟弟受万虫噬心之苦,这些人却能得个好死。
张平愤而出声,“凤璟妧!你凭什么杀了我们父子!你别忘了,按照大魏刑律,谋反是要上交刑部等三司会审的!”
凤璟妧勾勾唇角,语气无波无澜,“你也别忘了,刚刚我就说过,独断专权,是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