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眼里尽是些他看不懂的颜色。
但他知道她没说完的话。
而他不一样。
她不愿有过多纠缠,匆匆忙忙地就逃开了。
但他终究能量大,不用掀开她的面具,也能知道她的内里。
他明明是个很随意的人。
却不知为何,对她总有一种难言的不服气。
他最喜欢冰雪聪明的小美人。
她的聪明已经和他是一类人了。
“你若是愿意拿着,就拿着吧,正好省了爷背。”
“你就不怕我给扔了?”她的语气不知比曾经轻松多少。
“你敢吗。”他料定她不敢。
半晌,后面都没有声音。他回过头,只见她已经两手空空,见他回头,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
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改天我赔给你。”
她笑得不屑,侧过身,与他保持距离。
“爷用不着你赔。”
“你想让我欠你人情?”她问着,“可惜了。”
她忽然转过身,装作古代大家闺秀似的福了福身,也是有模有样“小郎君是无心之人,早知结果的事情,我又何必为无情人神伤呢?”
他迟疑了一会。
荒原上,女人青丝如瀑,乘着风面对他。满眼都是他,又满眼都是决绝。
他进一步,她退一步。
他失魂落魄地踉跄后仰,她又念念不舍地向前。
“我与你隔着长风山谷,进不得,退不舍。”
他问她为什么。
“小郎君是无心之人,早知结果的事情,我又何必为无情人神伤呢。”
他好像忘了一个人。
是他主动忘的。
他捂住胸口,很疼。
既然很疼,怎么会无心呢?
她说他的疼是空洞的疼,因为少了点什么,所以才疼——总之不是为了她。
“醒醒,只是一场梦罢了。”她冷眼看向他。
“而你不一样,你自生来便高高在上,又不喜欢被权势羁绊,更不会像那些感漫的傻子下到所谓田园中去体验生活。偏偏你喜欢的就是你与生俱来的,无所欲,无所求,还无所谓悲剧的故事。明明一生一串脚印和落地的第一步是没有差别的,偏偏就用这一个脚印也能承认自己走过万千山河。何况你我身份不同,我有自知之明。”
“我曾经说我若是有喜欢的人一定会去告白,若是不喜欢我,那我就去追他。毕竟我是骄傲的,也不关心旁人神色。偏偏是遇到了你无懈可击。不光我无处可寻,连你自己都无处可觅。”
“我只身登高总要问一句是否孤独。你却从不考虑这些。”
她说着,眼泪却落了下来。
“所以我选择遗忘,我必须遗忘才能终结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又有点不甘心,或者不是不甘心,是深刻到流水风沙也抹不干净了,你在我心底,终究无解。我才篡改你的故事,篡改你的历史。”
“反正故事都是被人传唱的,你让我改写两笔,除了安慰我,也没什么别的了。”
“得啦,我还是没忘。”她扬起笑容,“别走近,别远去。”
“我只要你不温不凉的一眼。”
“他们都说楞次定律贱,我怎么觉得……那么悲哀呢。”
“追也追不到,离也离不开。”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咫尺天涯多么……令人心痛啊……”
她远远地站在他面前。
他的一场梦醒了,对她的言语无所适从。
“如果每一场梦醒,又是一段滚烫的幻境。每一次真相,都被一帕神迹忘记。每一堵南墙,都被一杯红血追悔。每一程雁影,都被一席草木埋没。”
“那么等你又一次酩酊,我会再一次讲给你听。”
“尽管我们又跳回了原点。”
我总不能先于天地成了一把死灰。
最终还是孤芳自赏似的抬起头,倦懒又揶揄着看她“你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