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沉沉的声音染上浓重的鼻音,自她身后传来。
她微不可查地清了清嗓子,颤抖着开口,抚摸着闺蜜如沐春风的笑容。
“她是为了帮你……她不会后悔的。”眼泪渐渐地掉了下来,“她一定很欣慰,她救了别人的命……”
他握着伞柄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青筋微微暴露“是,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她低声道了一句抱歉,就飞快地离开了。
无论如何……她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他们的第一次谈话,依旧与闺蜜紧紧相关。
她连着请了很多天假,只等着一个电话。
果然,他打了电话来无论出于人道主义亦或愧疚心理。她都算对了。
人情是交际产生的,一来二去,她终究能够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即使他不爱她也无所谓。
她神色平静地接起电话,听着他客套而疏离的关切,嘴角还是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正片开始了。
……
她说过,她一定会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她微笑着看着他入定般的脸,怎么欣赏都欣赏不够。
“喂,好歹也是我的男朋友了,对我笑一笑呀。”
他看着她“我想看一场表演,只为我一人的表演。”
她雀跃极了,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要求什么。
少女总是将有关于爱情的心中一切感情表达在脸上,沉溺在幸福的兴奋中,却不曾看见他冷漠的、仇恨的、兴奋的神态。
那是一种隐忍已久终于要迸发的井喷式的狂躁。
她拿着长木棍……
瞬间,无数只鳄鱼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她,她连忙跳开,露出惊慌的神色,她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他。
只见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观众席上,如同漠不关心一切的高高在上的神一样的审判者、裁决者。她捕捉到他眼中的凉薄和厌恶,他一动不动,仇恨的火焰在鳄鱼口中绽开。
一切都明了了!她全知道了!他全知道了!
他答应得轻易,是为了报仇!
她干脆抿唇不语。
她虽然没有心,却没少流过眼泪——都是为了表现的更像一个人——那是——
她的身体被鳄鱼撕裂了一大半,她皱着眉,并未喊出声。她始终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有液体从他愤恨的目光中流下,是为她落得泪。
她满意地向后仰去,鳄鱼们一哄而上。满不在乎地咀嚼着她残缺的身体,飞溅着模糊的血肉,混杂着粘腻的口水,散发出厚重的沉闷的血腥味。
一阵风撩起他的风衣。
“你嗅到了吗……从远处传来的杀意的味道。”
不知餍足的畜牲们为自己的暴食“愧疚”——以回答他自言自语式的问题——
它们流下了眼泪——
鳄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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