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儒生没有理会少年的窘迫,只是微微笑着道:
“不必太过拘谨,我只是过来随意看看。”
中年儒生瞥了一眼桌子上那本书籍,瘦削少年立马便如坐针毡。
中年儒生似乎是看出了少年心中所想,拿过桌子上那本法家典籍随手翻看了一下,轻声开口道:
“怕什么,看看别家典籍,兼收并蓄也没什么不好的。”
儒生停顿了一下,立马又说道:
“其实如果你最后走了别家的路,我也没什么好责怪你的,前提是你觉得你走的那条路是对的。”
听闻儒生这有些“欺师灭祖”的话,少年猛地抬起了头,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在江南西道时便相识了的老师,
“老师您的意思是……”
未等自家这位学生完全说完,端木赐便笑着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自己知道就好,不必说出了嘛,”
说着,端木赐转过身,负手在身后看着窗外的一角天空,轻声道:
“就是不知道后世史书会怎么编排咱们这对离经叛道的师徒咯,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是对是错那不得走着瞧嘛,你说是吧,李斯。”
瘦削少年茫然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便又眼神坚毅,重重地再点了两下。
说完这些,端木赐便又踱着步子往外而去,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
“师弟,看来这盘棋终究还是要我来陪你下,不过还好,谁对谁错,结果总归是不会太差的。”
待端木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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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留在学舍的李斯则是愣愣地立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透过他那双如同寒潭一般深邃的眼眸可以看出,他同样也在想着某个人。
太安城中,一个宛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不胫而走。
几十位朝中大员联名上书,要在大姜王朝的东海之畔建立一座囊括住整个东部海疆的巨大城墙,在辽东入海口处建立一座隔断东海的大关口,取名山海关。
从此片帆不许下海,寸板不许入洋。
整个太安城的人听到这个小心之后皆是人心惶惶,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东部有什么,不就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汪 洋嘛,建造这么大的城墙做什么,”
“防御?防御啥子,难道海里还有什么怪物不成?”
“对!就是有怪物,我听我那位有个亲戚住在儋州的邻居讲,说前几日那儋州海岸上来一头宛如山岳一般高大的怪物,吃了数十个村庄的人,现在整个儋州已经空无一人,靠近海岸的村子也都内迁了三十里。”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
各种各样的消息从那处红墙大内中传出,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到了住在皇城根下百姓的耳朵里。
然后这些消息又从这太安城往天下各处散去,传到天下各处人的耳朵里。
……
十万大山,裂云峰。
当那几位攀登这座山岳的五人中的最后一人登上了最高处时,日头已经整个从大地上冒出了头。
等曹沫上来,其他几人已经在顶峰上待了有好一会儿,
裂云峰不愧为这十万大山西边的最高峰,整座山岳在边上那些低矮的山丘的衬托下,多少有些独树一帜的意味在里面。
整个山岳高大五千多米,面对那些最高不过个五六百米的山头,站在上面,都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曹沫向东看去,整个十万大山的西部虽然占地广大,不过也差不多能够尽收眼底了。
在目力之所及最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能够看清有一片褐色的山林,再往里就看不太清了。
在场人都知道,那一片就是瘴林。
苗牵机看着远处的那片隐隐约约才能窥见一二的毒瘴林,心中感触良多。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家这么远了。
朱子真和孙林也一并抬起头看着东方,两人皆是嘴唇紧闭。
出了这片座裂云峰,那就算是真真正正的出远门了。
曹沫和扶翼两人倒是没什么感触,一个是流落了千里的浪荡子,这些路程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一个是经历颇多的上古八骏之一,这些东西在他心里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这两人都没有去打搅正沉默无眼的其他三人,由着他们去看。
毕竟,能够有乡可思,也算得上一件极为难得的幸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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