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医官很快住了嘴。
太医院官署里,琐事多由程方打理。常院使此人爱财,更喜进宫为皇后和嫔妃娘娘们看诊,赏赐丰厚,令人艳羡。
杜提点不爱财,也不喜人逢迎拍马,却最看重声名二字。对太医院的医官们管束得颇紧。
医官们心里各自嘀咕,不约而同地竖长耳朵,聆听屋子里的动静。可惜隔了厚厚一扇门,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
又过了一个时辰。
正午已过,众医官都饿得饥肠辘辘,却无人敢起身先离去。
等了许久,门终于开了。
医官们纷纷松了口气,各自站起身来相迎。不料,走出来的是那个叫甘草的黑脸丫鬟,她手中端着盆,盆里是一堆血淋淋的刀具针线之类。还有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如鸡蛋大小。
众医官“……”
后背忽然蹿起的凉意是怎么回事?
门内,传出杜提点的声音“你们都进来吧!”
医官们进了屋内。
那个病患依旧昏睡着躺在窄塌上,腰腹处的衣服被剪开,衣服上血迹斑驳。伤处已被纱布裹好,倒是看不出如何。
程锦容站了一个半时辰,从头至尾全神贯注,此时也有了几分倦色。
年迈的杜提点,精神出乎寻常地振奋,眼中闪着光芒“程姑娘妙手无双,令我大开眼界。”
程锦容对这位杜提点也生出由衷的敬佩。
习惯了望闻问切诊脉开方的大夫,初次见到外科医术开腹的场景,手脚酸软反胃作呕都是难免的。
杜提点一开始也被血肉模糊的开腹惊到了,不过,很快就凑到了床榻边,从头坚持看到尾。
“提点大人谬赞了。”程锦容微笑着应道“这位病患肾脏里的异物已经取了出来。接下来,便是卧榻静养。在伤口未愈合之前,不可下榻,更不可擅自挪动,就在这间屋子里暂时住下。每日要有专人为他复诊检查换药。此事不便假手旁人。以后,我每日正午来一趟。”
病患肾脏里的异物是取出来了,接下来如何养病,也极其要紧。病患一旦出现高烧未退的症状,依然有性命之险。
医术精妙无双,对普通百姓病患没有半分轻慢之心。
这才是大夫应有的医德!
杜提点满是赞许,略一点头“如此,就有劳程姑娘了。”
顿了片刻,杜提点又笑道“明日太医院放榜,程姑娘第三场的考试,又是第一。连着三场考试皆是第一,这十几年来,还是第一回。程姑娘也将成为大楚第一位女太医,真是可喜可贺!”
程锦容的眼眸中闪出点点异彩“多谢提点大人。”
众医官“……”
好吧!其实也不是那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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