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慈明宫!”宇文熠闭了眼,冷冷说道。
“是!”
……
当夜,薄太皇太妃由慈明宫,转押到了宗人司。
闹轰轰的皇宫,随着薄太皇太妃的转移,和黎明的到来,又渐渐地平静了。
小太子殁了,宫中的人们,紧张肃然地整备着后事。
宇文熠依旧没有离去,他一直静静地站在慈明宫的宫苑门前,发呆。
露水染湿了他的发,他却毫无察觉。
云舒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你站了很久了,坐会儿吧?”
养母不仅是杀死生父母的仇人,还要栽赃陷害他,这叫他如何接受得了?
云舒发现,自从他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沉默了不少,变得不爱笑不爱讲话了。
“该去宗人司了。”宇文熠低哑着声音,开口说道。
云舒心中松了口气,总算说话了,她握着他的手,“好,我陪你去。”
……
辰时初刻。
宗人司外面,已经被朝阳笼罩了,一片亮堂堂的,可地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却是阴暗暗一片,墙上的一只豆油灯,照着几尺的地方。
薄太皇太妃,就站在那方光亮里。
这时,牢房门吱呀一声,忽然开了。
“熠王殿下到!”有衙役高声呼道。
薄太皇太妃扭头去看。
只见宇文熠和云舒,缓缓地走进了牢房。
“你终于来看哀家了,阿熠。”薄太皇太妃,低低地笑了一声。
云舒眯了下眼,她居然还在笑?
宇文熠站在牢房门前,隔着牢房的铁栅栏,静静看着她,“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薄太皇太妃笑,“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杀她?”宇文熠的声音,不再平和,而是带着冷戾肃杀,眼神中更是迸出杀意来。
薄太皇太妃依旧笑着,丝毫没有觉得自已正处于劣势之中。
“为什么要杀她?”她冷笑,“你可知,你母妃的为人么?”
宇文熠不说话,脸色阴沉看着她。
云舒眯了下眼,“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哈哈……”薄太皇太妃仰头冷笑,“她是个心胸狭隘的女人!她活该死!”
“她怎么狭隘了?说!”云舒厉声喝道。
“丫头。”薄太皇太妃看着她,冷笑着,“当年,雍华太子看上的明明是我,根本不是蓝氏,就因为,蓝氏年纪小些,会耍些手段,抢了太子。后来,太子也许诺,会纳我为侧妃,可是蓝氏这个贱人,却嫉妒成性,撒泼闹事,不让雍华太子纳侧妃,还使奸计,让兴王到薄家求亲,收我为侧妃,兴王性子偏激,他认定了我,我就逃不掉了。可兴王那个人……”薄太皇太妃提到兴王,眼神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牙说道,“这一切,都是蓝氏那个贱人搞的鬼!她害我不幸福,她该死!”
“我父亲,根本不可能看上你!”宇文熠冷笑。
“你知道什么?那时的你,还是个小不点,不不不,你父亲看上哀家的时候,哪里有你?”薄太皇太妃冷笑。
“你是自欺欺人,你以为,雍华太子夫妇都死了,死无对证了,你就可以胡乱编排往事了?你错了!这世间所有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云舒从背后取下背着的鬼琵琶,似笑非笑看着薄太皇太妃,“你想看看过去吗?看看是不是会被自已的谎话打脸?”
薄太皇太妃眯着眼看她,“你什么意思?”
“这世间有一种通灵乐器,用一种古老的曲谱弹奏的话,能窥人心。太皇太妃,你就在我的面前,要不要弹一只曲子,探一探过去,你看到的,可你所想到的,听到的,全都能探出来。让咱们来评一评,是雍华太子妃的为人差,还是你撒谎成精?”她浅浅而笑,那笑容在昏黄的油灯下,浮着些熟悉的诡异。
“你是谁?”薄太皇太妃大吸一口气,额头冒起了冷汗,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
为什么这个女人,像极了死去的顾云旖?
“我是卢云舒,哦,我还是死去的顾云旖,太皇太妃娘娘。”云舒微微一笑,坐在牢房前的石凳上,弹起了琵琶。
琴声悠扬中,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
这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皇宫,静思苑。
静思苑?
云舒心中一怔,为什么来到这里?
怎么来到了顾云旖被关冷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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