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问安?呵呵——”宇文恒冷笑一声,坐着不动。
“你想死吗?”牢头大声怒道,扬了扬手里的鞭子。
“不必了,他的礼,本公主不想接受。你出去吧,在外面候着。”云舒朝牢头点了点头。
“是,公主。”牢头恭敬地行了一礼,走出去了。
牢房这里,只有云舒宇文熠,和铁栅栏后面的宇文恒。
宇文恒望向云舒,忽然笑了笑,“阿妮,朕以为,朕到死你都不会来见朕。”
他还自称“朕”?可知他再也回不了赵国了?
云舒眯了下眼,“有件事,我要问你。”
宇文恒看一眼宇文熠,“他走,我就说。”
“宇文恒,本王是她的未婚夫,你不要忘记了。”宇文熠袖中的手指握了握,目光凌厉。
云舒握着他的手,望着宇文恒,笑了笑,“宇文恒,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有把鬼琵琶,我通过琵琶音,能知晓天下真相?你不说,我可以猜。”
宇文恒轻轻扬了扬眉,轻笑一声,“我也领略过你的琵琶音了,你的琵琶,必竟只是琵琶,不是人,不会判断,只能让你整段的回忆过去,可有些事情,有些真相,不是整体的记忆,是要靠分析的,阿妮,你懂我的意思吗?”
云舒眯了下眼,靠一些线索,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得出一件事的真相,鬼琵琶的确做不到!
而且,她也不能将所有人的所有记忆全都调出来,进行拼凑分析,那个难度太大,太复杂。
也不可能实现得了。
宇文熠眸色一沉,“是什么事?”
“朕为什么要告诉你?”宇文恒哈哈哈一笑。
宇文熠冷笑,“那好,那你就将消息烂在肚子里好了,阿妮,我们走,只要事情发生在宫里过,本王就有手段,将皇宫翻个底朝天的查!”
说完,他拉着云舒就走,走了几步后,头也不回地说道,“另外,宇文恒,有件事要告诉你,本王已经派人送了亲笔信回京了,跟薄太皇太妃说了,要她扶持太子登基为新皇,就说,你失踪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懂的,宇文恒。本王不会让你死,你会老死在这里!明明是赵国帝王,却受着奴隶的待遇!呵呵——”
不知被宇文熠的哪句话刺痛了心,宇文恒忽然变了脸色,大惊失色说道,“回来!朕说!”
云舒和宇文熠同时回头。
“哦,你怎么又想说了?”云舒眯了下眼,望向宇文恒。
宇文恒的脸色,浮着些惊惶,“宇文熠。”他道,“太子登基,你可以做摄政王,若他无能,你罢了他杀了薄太皇太妃,你登基。千万不要让薄太皇太妃掌权离太子太近。”
这话说得奇怪,哪有不让儿子登基的?另外,他为什么要让宇文熠杀薄太皇太妃?
“什么意思,宇文恒?你说的这些,跟赵国皇宫的那个阴谋,有什么联系?”云舒眯着眼问他。
“你和宇文熠能保太子不死吗?若太子不死,朕便说。”宇文恒牙关打着颤,一瞬不瞬盯着云舒说道。
云舒往他的左手方向看去,那里正在汩汩冒血。靛蓝色的衣衫上,有些深色的污渍,想必也是血渍干涸的,他被北相的刺客刺杀,没被杀死,但伤势并不轻。
云舒怕他马上死了,她得不到秘密了,再说了,她可没想过要杀宇文恒的儿子,便点了点头,“好,我保他不死。”又看向宇文熠。
宇文熠也说道,“可以,本王跟他又无仇,何必为难一个侄孙儿?”
“说吧,是什么事?”云舒又说道。
“薄太皇太妃这个人的佛堂里,有秘密。”宇文恒咬着牙,忍着肚子上伤口的痛楚,说道,“那佛堂里有只长明灯,她从不敢熄灭。”
“佛堂燃长明灯,没什么稀奇的。”云舒说道。
“不,长明灯,不是人们常见的长明灯,而是一个人的头盖骨。”宇文恒望向宇文熠,神色莫名地笑了笑,“你们难道,没有注意么?”
云舒心底暗吸一口凉气,佛堂的长明灯,是一个人的头盖骨?她以前,怎么从没有听说过?“那长明灯,在佛堂里的哪里?”她又问道。
“悬于佛堂房梁处,已经燃了二十年了,宇文熠。”他似笑非笑望向宇文熠,“你自认赵国第一聪明之人,怎么就没有发现,雍华太子妃的棺木里,没有她的头颅?”
提到头盖骨的时候,宇文熠的神色就变了,脸色苍白无色,袖中手指发凉。
云舒发现他的异样,忙喊着他,“阿熠?”
宇文熠的目光直直盯着宇文恒,“你是怎么发现,那个隐秘之处的长明灯的?”
他的记忆中,佛堂的长明灯,有一对,是赤金莲花型的,一直烧于佛像的两侧。
至于屋顶处的长明灯,这是他头一次听说。
宇文恒望向云舒,“这还得归功于阿妮的黑巧。阿妮,你成了殷四小姐后,黑巧不听话四处游荡,跑进了薄太皇太妃的佛堂,跃上了房梁不肯下来,所有人都拿那只猫儿束手无策,是朕亲自跃上房梁,赶走了猫儿,这才发现,那个地方,放着一只长明灯,是头盖骨头做的,而且那里的油……,像是尸油。”
“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宇文恒!朕会对你鞭尸!”宇文熠咬牙冷冷说道。
“朕的儿子还在宫里,朕还要靠你护着他,防薄太皇太妃暗中加害他,怎会骗你?”宇文恒惨然一笑,望着宇文熠,“朕是阶下囚徒了。”
宇文熠大吸一口气,平复着心情,“好,本王答应你。”
噗——
宇文恒再也坚持不住了,大吐了一口血,他倒在墙壁,张着染了血的嘴,大口喘着气,惨然而笑,“宇文熠,朕败了之后,该用个什么法子,才让骄傲得不可一世的你,颓败沮丧呢?一直在想,想得头发快掉了,就在这时候,朕想到了头盖骨,想到了雍华太子妃失踪的美丽的头颅……,想到了薄太皇太妃提起过不少宫里的女人,却从不得雍华太子妃,这几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一定有着故事,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呢,宇文熠,你说,薄太皇太妃佛堂里藏得及隐秘的头盖骨长明灯,是雍华太妃的吗?”
噗——
这回,是宇文熠大吐了一口血。
“你闭嘴,宇文恒!”云舒怒得大喝一声,“不准再说。”
如果事情是真的,宇文熠的养母将生母的头颅做成长明灯,这件事对宇文熠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云舒听了,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加恶心,何况是宇文熠?
宇文恒却不理会,依旧笑着,“怎么,朕跌入尘埃了,还不准笑一笑他吗?哈哈哈哈……”他放肆地大笑起来。
宇文熠再也支持不住了,靠在了云舒的身上。
云舒心疼地安慰着他,“阿熠,你别他的,他疯了,他失败后得了失心疯。咱们走吧,离开这里,别理会这个疯子了。”
“朕没有疯,朕也没有说谎话,你们不信,可以到赵国的皇宫查一查,到薄太皇太妃的佛堂里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只头盖骨,骨头里,装着满满的尸油,哈哈哈哈……”宇文恒大笑着,笑得太激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又吐了几口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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