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熠并不知道,不解地看着她,温声问道,“阿妮,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什么了?我看到马车里的那个人,无耻的杀了司家顾家的人!那个小人!”云舒大怒,因为极度的愤怒,她的脸色涨得通红,身子颤|抖哆嗦着,眼角通红,恨不得撕碎宇文恒!
宇文熠伸手扶着她的肩头,“阿妮,别激动,恶人自有恶报!”
“宇文恒,你卑鄙无耻!枉为君王!”云舒歇斯底里地大声怒道。
马车里,宇文恒也听到了琴音,但云舒控制着音量,所以,他看不到幻境,并不明白,为什么云舒会忽然发怒。
宇文恒叹了一声,声音平静说道,“阿妮,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被宇文熠的谎话欺骗,他并非真心喜欢你,他只想得到你的兵符,只想得到荣宁公主的帮助好扩大势力,阿妮,你也看到了,他刚才想弑君,他想当赵国的皇帝!”
“宇文恒,你还在狡辩!”云舒冷笑,“你真以为,司家顾家的人死了,长岛鬼姥离月死了,彦无辞死了,殷鹂死了,就无人知道真相了吗?错了,我知道!”
“……”
“世上有一种琴音,能让旁人走入当事之人的心境中去,宇文恒,你想不想让这里的十数万将士见到,你的心境?你当时是怎样和人勾结,杀了那两家人的?你是怎么和北蒙彦无辞勾结,用来威胁北地的詹王的?詹王一向支持你,你却担心他势力太大伙同彦无辞杀了他!”
宇文恒心头一沉,琴音?
对,云舒手里头有一把琵琶,能窥人的心境。
当时,她就知道了殷鹂的事情,还告诉给了他!
不等宇文恒作出回应,马车外无数的声音高喊着,“顾将军,我等愿意听,我等想知道司家顾家幕后真正的阴谋!”
这些都是来自胶东的将士,他们虽然被宇文恒打乱编制,编于其他队伍之中,但他们的心是不变的。
他们是土生土长的胶东人!
他们吃着那里的米面,喝着那里的水长大的。
那里有他们的族人亲人,他们的根在那儿,他们生是那里的人,死是那里的鬼!
司家和顾家,是胶东大族,数十年来,慷慨大方的援助那里的普通百姓,这里的将士们,大多受过司家顾家的恩惠。
那两家的长者荣宁公主是他们的领主,却更似救世主。
司家顾家于他们有恩,这两家被满门处死后,他们一直想报仇,却报仇无门,眼下云舒重提旧仇,他们当然想知道真相,再去报仇。
胶东将士们的高喊声,一声接着一声。
“好,我告诉你们!”云舒重新放好琵琶,闭了眼,弹起了琵琶,并用近十成的内力,将琴音向远方推了出去。
数里远的地方,都听到了她的琴音,都看到了那个幻境,都看到了宇文恒和长岛鬼姥做的交易,也看到了宇文恒和彦无辞做的交易。
那些交易,让司家顾家七十三口人惨死于断头台!
因为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宇文恒杀了原先一直驻扎在北地的詹王,詹王,曾帮助过这些不适应北方气候的胶东将士们。
那是个不想争权,只想守着北地不被他国侵占的老实王爷。
因为太过于忠厚,只因姓了宇文,就被杀了!
宇文恒杀的都是恩人,所以人们愤怒了。
“宇文恒!滚出来!”
“宇文恒,为什么杀司家父子?为什么杀顾铭将军?为什么杀齐国夫人?为什么杀詹王?回答!”
“为什么杀那两家无辜之人?连幼儿都不放过?为什么?”
“为什么——”
“说!”
说?宇文恒敢说吗?
他也看到了幻境,人们这样愤怒着,一定和他看到的是一样的,那琵琶音,果然是魔音!
他惊得脊背发凉,手心冒汗。
刚刚被火烤过的马车里,明明一直很炙热,如同炉里一样,可他此刻,却如忽然掉入了冰窟窿似的,从头凉到脚。
云舒,不,活过来的顾云旖,今天不会放过他了。
“他不敢说呢,看,藏在里头跟乌龟一样的!”有人大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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