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双眼睁着,死不瞑目。
“那是什么?”宇文熠指着肃王身后的一件物品,忽然说道。
从窗子口透进来的淡淡月光,照在牢房的地上,依稀可见那是块不规则的白布,像是从中衣上撕下来的,模模糊糊可见些血色的字迹在上面。
“进去看看。”宇文熠说道。
“我来开锁。”云舒道。
长岛鬼姥离开时,又将门锁上了。
不过,这种普通的大锁,根本难不倒云舒。
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枚极细的金钗,探进锁眼里搅了搅,没一会儿,锁落门开。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牢房里。
云舒要捡起那块白布,被宇文熠伸手一拦,“等会儿……,当心有毒。鬼姥来过的地方,都要小心谨慎。”
他将云舒拦于身后,自已却伸着两根修长的手指,将那白布捏在指尖。
云舒挑着眉尖看向他,“你叫我不要碰,你怎么就拿起来了?”
“我皮糙肉厚,毒不到我。”宇文熠轻轻一笑。
云舒上下打量着他,轻哼一声,“哪儿糙,哪儿厚了?逞能!”
“总之,有我在,你只站在一旁看着就好。”宇文熠不和她多话了,“我的手指常期捏毒,已经适应了毒性,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我。”
宇文熠固执,这个时候,她就算是跟他抢,也是抢不过的,云舒只好由着他。
白布上的字,写得很是潦草歪斜,不过,云舒和宇文熠目力好,两人都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天师所为,舒公主凶险,翠屏山秘密。
三句话,前两句,云舒和宇文熠都看得明白,今天的事情,是天师的暗中安排;长岛鬼姥一直在针对云舒,云舒当然有凶险;但最后一句中,提到了翠屏山,二人看不明白了。
宇文熠抬脚踢了下肃王,发现,肃王的中衣前摆处少了一块,大小和他手里的布正吻合。
“他临时前,从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来,咬破手指写下血字,这是特意留下遗言的意思。他心中恨着长岛鬼姥。”宇文熠说道。
云舒眨着眼,疑惑道,“翠屏山是皇宫中的一座小石山,没什么特别的,那儿有什么秘密?”
宇文熠看了眼窗外,“趁着天黑,走,进宫看看去。”
“好。”云舒点头,转身时,她狡黠一笑,将一根缎带放在肃王的手指旁。
宇文熠看着她,微微一笑,“阿妮这么做,鬼姥明天就有麻烦上门了。”
“事情是她做的,为什么要瞒着呢?”云舒冷笑。
宇文熠眉尖微蹙,“她如此针对你,着实让人想不明白。”
“也许宫里就能找到秘密。”云舒望向皇宫的方向,“她为什么总是想害我。”
宇文熠将白布,用一块帕子包着,塞进靴子一侧,又取了块干净的帕子,仔细地擦着手指,确认一干二净后,才拉着云舒的手,走出牢房。
……
三更天的皇宫,四周沉寂一片。
宫卫们手持长刀,在五大宫门口巡逻着。
虽然戒备森严,但拦不住云舒和宇文熠。
宇文熠抓着云舒的手,身子腾空而起,借着夜色,跃进宫墙内。
至于宫中的路线,两人更是熟记于心。
云舒朝前方一指,“那儿是翠屏山的方向。”
“走。”
两人避开宫中巡逻的宫卫,来到翠屏山。
翠屏山处于宫中一处偏僻的地方,因为偏僻,连巡逻的宫卫也没有。
看到眼前的一二十丈高的小石山,云舒诧异了,“这儿有什么秘密?完全看不出来。除了石头,也只是石头。”
“到近前看看。”宇文熠说道。
云舒走到近前,发现那石山的石壁上,刻有些花纹。
夜色太暗,看不大分明。
云舒伸着手指,在花纹上轻轻抚,摸着。
宇文熠从腰间的荷包里,摸了粒夜明珠出来照明,他发现,这是西凉国的一种古老图案。
云舒也认出了图案,咦了一声,“阿熠,这不是西凉国国内的一种图案吗?怎么在这儿出现了?北蒙皇宫中,有谁是西凉人?”
宇文熠眸光闪了闪,“长岛鬼姥是肃王的仇人,肃王特意说,翠屏山有秘密,难道说,长岛鬼姥和西凉有关?”
“也许……”云舒正想着事情时,忽然发现,眼前的一处国案,似曾相识,“这个图案……”她眯了下眼。
“怎么啦?哪处图案?”宇文熠朝她望来。
“这看这里,这处地方的花纹,是不是跟我琵琶上的花纹,十分的像?”云舒指着面前的一团花纹,说道。
宇文熠仔细看了会儿,“确实像。”
云舒的手指在花纹上抚摸着,“阿熠,肃王说,这里有秘密。可我们只看到了一面刻有花纹的墙壁。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现,我大胆猜想着,这面石墙的后面,是不是有秘密?比如……机关暗门?”
“可能有。阿妮,我们找找看。”宇文熠将夜明珠举起来,离着云舒更近些。
“呀。”云舒惊讶一声,“这是什么?”
只见她手指下的一处圆形图案忽然滑动了,转起圈来,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阵石门开启的沉闷声音。
没一会儿,他们的面前,出现一个石洞。
“果然有秘密。”云舒欣喜说道,拉着宇文熠,“走,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石屋,门又自动关上了。
“自动关的?那怎么出去?”云舒正惊讶着打量四周时,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声传来。
“嘘!”宇文熠低声道,“别说话,像是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