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知府看他一眼,心中突突跳起来,总觉得,事情发生得太顺利了。
宇文熠是何等人?彦无辞派人去烧粮草,说烧就烧了?没死几个人?
云州知府见过宇文恒后,才回到前堂,就见守门的衙役连滚带跑而来,神色慌张,“大……大人,熠王带着几个将军,往衙门来了。”
云州知府头皮一紧,终于来了。
不过,放火的又不是他,他怕什么呢?
“请王爷。”他整了整帽子,往正堂大门口走去。
天真带着善良装扮的宇文熠,以及友爱,和几个兵营大将们,大步进了衙门正堂。
“陈大人?”“宇文熠”善良冷笑,“本王和大人,没有什么过节吧?本王几时做过对不起陈大人的事?”
云州知府听得一头雾水,“王爷,为何这么说?”
“哼,你自已看!”他手一挥,天真将一堆“证据”扔到云州知府的面前。
云州知府更是一头雾水了,“这是什么?”
“你问本王,本王还想问你呢,为什么,在本王的粮仓附近,发现了大量州府衙役?嗯?”善良“宇文熠”冷笑。
他装得很像,加上云州知府一向怕宇文熠,几声问话几声冷笑,就已将云州知府吓得半死了。
“不,这这这……这一定是误会!”云州知府吓得脸色发白,放火的不是彦无辞自已人吗?怎么会有他的人?难道是彦无辞陷害他?
彦无辞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云州知府在心里骂着。
可就在这时,后宅那儿忽然冒起了烟,有仆人尖叫起来,“起火了,快灭火——”
云州知府借机撇开天真一行人,“王爷,下臣屋里失火了,请容下臣先去灭火。”
也不等善良“宇文熠”同意,他提起袍子摆就跑。
天真撇唇冷笑,却故意说道,“大人,在下帮你灭火。”
“啊,不用不用,怎敢让真护卫帮忙?”云州知府边跑边摆手。
不让帮忙?偏要帮忙!天真的目的,就是趁火打劫。
他跟着云州知府来到后宅。
一伙仆人衙役们进进出出的提着桶,浇着水。
火是从书房而起,有仆人汇报说是煮茶的炉子起了火,烧着了屋中的帏幔引着了书架,好在发现得及时,书架上的书并没有烧掉多少。
云州知府沉着脸,朝一个长随喝道,“书架上有不少孤本,若孤本烧了,本官饶不了你们!你们是怎么看守打理屋子的?”
长随吓得唯唯诺诺,“大人,没有烧着多少,大多抢救出来了。”他指着地上的一堆打湿的书,“只有三本书,烧着了一小点……”
说着,他抖了抖。
这一抖,将一方什么图纸给抖了出来,因为书烧了一半,图纸也连累了被烧了一半。
不过,这并不影响看懂图纸的出处。
上面赫然写着,北地三城攻战计划。
天真“咦”了一声,从地上捡了起来,抖开来看,他似笑非笑看着云州知府,“陈大人,这上面的北蒙文,写的是‘北地三城攻战计划’吧?图纸上用红线画了三个圈的地方,一是云州城,二是丰州城,三是灵州。陈大人,你画的作战图,为什么是用北蒙字?为什么要攻打这三州?这三州,有一州是你的,另两州可是你的邻居。”
云州知府吓傻了,他的书房里,怎会有这样一副地图?
“这……这是战利品,是缴获而来的。”
天真冷笑,“那么这个呢?”
地图的背面,还写着一行话,“云州陈知府云云……”落款盖着一个“辞”字。
这是彦无辞的私印。
云州知州吓得差点摔倒,彦无辞,果然在害他!
“哼!”天真捏着图纸,袖子一摔,转身找“宇文熠”去了。
善良“宇文熠”接到图纸,当然是勃然大怒了,“好个陈大人,原来和北蒙早有勾结,本王就说呢,怎么北地三城城年年有北蒙人前来骚扰,却怎么也抓不着,原来是内鬼!”
他怒气冲冲摔袖离去。
但带来的人,却一个都没有走,齐唰唰冲进后宅,将云州知府抓出来,嚷着要砍了他的头。
郊外粮仓失火,在现场发现了府衙门衙役的饰物,知府书房着火,发现了北蒙狼主送给知府的作战地图。
这两样事情一传开,连那街上闲坐的不识字的老汉都发现了蹊跷,个个都骂上一句叛徒,内鬼!
偏偏这时候,又出了大事情,云州城外五十来里处,发现了大量北蒙骑兵。
“宇文熠”和他的部下们,更是怒了,一面安排人马备战,一面派人将云州府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闹轰轰中,有人认出了藏于云州府衙门后宅的宇文恒。
云州知府叛变,皇帝宇文恒住在知府后宅,要说皇帝不知道云州知府叛变的事,怕是没人相信。
于是乎,传说又变了口味,成了宇文恒指使云州知府联合北蒙人,围杀宇文熠。
谁叫宇文熠和宇文恒多年不合呢?皇帝微服私房前来北地,安排一出漂亮的围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街上的传说传到宇文恒的耳内,气得他勃然大怒,当下就命人砍了云州知府的头。
云州知府早料到,他会是宇文熠和宇文恒争斗的牺牲品,早在宇文恒要他暗中给彦无辞写信时,就将家眷悄悄送走了,将重要的文书转移了,并对儿子说,若他被皇上杀,就将宇文恒指使的丑事公布出来。
反正这是北地,事情闹开了,大不了举家逃往北蒙,宇文恒是皇帝又怎样?还敢到他国抓人不成?
再说了,他们藏于山中,别说皇帝,玉皇大帝都不一定找得着。
云州知府真的被杀后,他儿子怒火中烧,马上将事先准备好的传单,散于全城。
人们捡到传单,看清内容,全城哗然。
原来,所有的一切安排,全是宇文恒为了杀宇文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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