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公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是,皇上。”
宇文恒眸底的神色,寒意渐甚,心中怒道,封显宏,他究竟想干什么?
……
和云舒的交易达成,封显宏心中长长松了口气,因为云舒果然是个说话算话的,半丝儿没有含糊,马上带着药材去了管府。
一剂药下去,昏睡多日的管平南,竟真的马上苏醒了过来,虽然脸上的毒伤依旧没有好,依旧肿得厉害看不出原来的面孔样,但估摸着,几天之内就会痊愈。
一向看云舒不顺眼的管夫人和殷燕,这会儿也不敢小瞧她了,尤其是管夫人,说话的声音都客气了几分。
她一面命人端好茶和好点心上来,一面和颜悦色的拉着云舒说话,“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是个顶聪明的,从一堆古医书里,也能找到治毒的法子。”
这说话的语气,像云舒是她家的孩子一样。
云舒心中讽笑,脸变得倒是快呢,那天管平南中毒倒地时,管夫人还咬牙切齿地骂着她呢,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这会儿竟又献起了殷勤。
云舒写好新的方子,递与管夫人,“这是方子,按着上面的说明抓药,先吃三天,第三天我再来。”
殷怜蓉不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云舒,竟然会给人看病,眼珠子转了转,撇着唇角说道,“这药方,没有问题吧?会不会吃死人?”
怎么说话的这是?管夫人当下冷了脸。
跟着云舒来的贺兰,冷嗤一声。
殷燕拉了把殷怜蓉的袖子,沉声斥道,“怜蓉,你四姑既然有胆量开方子,医术定然是不会差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只是担心姑父嘛,病了这么多天了,万一药方有问题……,他身子吃得消么?”殷怜蓉轻声一哼。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殷燕眸光微闪,心中忽然生出个想法来,再次看向云舒时,目光中闪着一抹狠戾。
……
管平南苏醒了,心情大好地封显宏,马上对管夫人说道,“管夫人,按着皇上的旨意,令郎病情好转,管夫人就该放了我儿吧?”
管夫人和云舒说着话时,原本还微笑着的脸,听到封显宏的话,马上又沉了下来,冷笑道,“封大人,皇上的旨意是,我儿的毒完全解了后,才能放了令郎吧?这会儿只清醒了,人还不能动,也算大好?”
封显宏“……”他咬了咬牙,愤恨说道,“自有云舒姑娘在,这解毒的事,不就几天的事么?夫人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管夫人更加怒了,“本夫人怎么知道,这药是不是永远的解了毒?还是只能单单让我儿醒过来?封大人,中毒的不是你儿子,所以你才这么说是不是?”说完,管夫人甩袖转身,朝仆人说道,“封大人要离开了,还不给送送?”
封显宏气了个够呛,朝云舒拱了拱手,“有劳舒姑娘了。本官先告辞。”
“大人好走,我既答应帮忙,就会帮到底。”云舒微微一笑,她要帮顾铭报仇!
管平南殷燕活得惬意,顾铭在九泉之下,怎能安心?
封显宏也料想云舒不敢不帮忙,放心离去。
云舒在管府没有呆多久,也离开了。
回卢家的路上,一只信鸽忽然飞到阿六的面前,瞪着小豆子眼看他。
信鸽的左腿上,绑着一只小竹筒,竹筒里,有一小卷信纸。
阿六伸手挠挠头,嘿嘿一笑,“活了十八年,头回见到信鸽呢,哪个姑娘写给我的信啊?”
说着,他伸手将信鸽抱在怀里,取下竹筒来。
马车帘子这时被挑起,贺兰探着半个身子,伸手敲着车壁。
阿六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就见贺兰朝他伸手过来唇角微撇,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还以为给我的呢。”
贺兰翻白眼,心中冷嗤,“想得美。”
云舒接过贺兰递来的秘信,眸光微闪,“熠王的?”
“说了什么?”贺兰问。
云舒打开字条,没一会儿笑了笑,“还能是什么?封显宏被宇文恒叫到宫里去了。”
贺兰扬唇微笑,打着手势,“为司家顾家平反的事吧?”
云舒冷笑,“可见,那件事他一定参与了,封显宏被我逼着改了案子的结果,他不高兴呢。”
“这回,他们会狗咬狗吧?”贺兰讽笑。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就不操心了。”云舒揉碎了字条,挑起帘子,扬手洒向车外,“阿六,去城外。”
阿六眨眨眼,“姑娘出城啊?去哪儿啊?”
“往南城门走,去南山。”
贺兰偏头看她,眉尖微微皱起,啊啊了两声。
“他们的冤情真相大白了,我得告诉他们。”云舒微微一笑,“他们等了许久了。”
贺兰心疼地握着云舒的手,点了点头。
阿六不知云舒去南山做什么,还在问着,“姑娘,南山那儿不是荒山吗?姑娘去哪儿做什么?”
“看一些……朋友……”云舒幽幽说道,司家顾家的人,葬在那儿。
“朋友?谁啊?”
……
封显宏离开管府,才回到封府,就有宫里的太监来宣旨,宇文恒要见他。
封显宏的头,一下子又疼了起来。他连连问着卫公公,“皇上找本官,究竟有什么事?卫公公?”
卫公公挑了下眉尖,“咱家怎么知道皇上的心事?不过……”
封显宏的心,马上一悬,“不过什么?”
“皇上脸色不好,大人见了皇上,小心些说话吧。”卫公公说道。
封显宏没说话了,心中琢磨着,会不会是因为司家和顾家的事情?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恨着儿子的不小心,也恨着管家的刁难,若不然,他也不会求到卢云舒那儿,被卢云舒将了一军,改了司家顾家的审判结果。
总算是到了皇宫的门口,封显宏坐了换乘的轿子,忐忑不安地来到御书房。
门口守门的太监看到他,脸色古怪。
封显宏更加的不安了。
卫公公先一步进去汇报,不一会儿,走出来对他说道,“皇上宣封大人。”
封显宏紧张得头皮发紧,不知自己是怎么走进的御书房。
越往前走,他的脊背越发凉,因为他发现,若大的御书房里,只有宇文恒一人在。而且,宇文恒朝他望来的眼神极为森冷。
封显宏大气不敢出,小跑了几步来到上首的龙案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皇上,臣来迟,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