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道,“死贱妮子还真敢来?陈婶,把她给我拎进来!”
“大伯母这是将侄女当猫狗么?居然让人拎进来?”殷云舒淡淡的声音,在屋外传来。
殷大夫人一怔,门口处人影一晃,殷云舒已经走进了屋里。
殷大夫人正要发怒时,又看到姜嬷嬷跟着进了屋里,没什么表情地站在殷云舒的身后。
殷大夫人心中暗自磨牙,好哇,老夫人这是公然的撑腰了?她冷笑着看向殷云舒,“你三姐掉水里,冻病了,你可知道?”
殷云舒点头,“听说了,她还好吧?”
“好?”殷大夫人气得想掐死殷云舒,怒道,“她现在整个人都冻糊涂了,是不是你推她落水的?”
殷云舒眨眨眼,“大伯母这是要诬陷云舒么?”
殷大夫人冷笑,“我诬陷你?哼,春泥都说了,你跟莺儿说话来着,后来莺儿掉水里了,不是你是谁?”
“谁人看见了?”殷云舒朗朗说道,“春泥呢?我怎么推的三姐?”
“你……”殷大夫人气得语噎,“莺儿也说你当时在池塘边,你少给我狡辩!”
“我的确从池塘边经过,后来我走了,三姐掉水里的事,我不知道,大伯母故意赖我头上,我不服,我得找三姐对质。三姐?三姐呢?”殷云舒问着屋里的仆人。
“鬼,有gui,啊——,秋露,滚开,滚开!”殷莺披头散发从屋里跑出来,“别找我,别找我——”
她双手捧头,眼神乱晃,整个儿一副惊惶不止的样子,在屋里乱跑乱撞。陈婶朝左右喝道,“都愣着干什么,将三小姐扶屋里去!”
两个大丫头一左一右将殷莺架到屋里去了,殷莺的嘴里犹自还在嚷着,“别找我,别找我,我错了,我错了,秋露,我错了……”
姜嬷嬷皱了下眉头,抿了抿唇不说话。
殷云舒这时却微微一笑,“大伯母,三姐语无伦次的说话,你也信?她还说秋露跟着她呢,可秋露明明死了呀,大家都亲眼看见秋露被杖毙了呀!大伯母相信三姐说我推她落水的话,就该相信,秋露回来了就在这屋里的话。”
一提秋露,殷大夫人整个人的脸色,变得死白一片,再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了。
姜嬷嬷走上前,说道,“大夫人,依老奴看,三小姐落水的事和四姑娘没有关系。春泥说见过四姑娘,一定是她护主失职,随意喊了个人顶罪,三小姐烧糊涂了,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更是不能相信的。”
殷云舒淡淡看向殷大夫人。
殷大夫人的心中,一直闪着一个名字,秋露,秋露!哪里还管殷云舒是不是真的推殷莺落水的事了?
“赶出去,还不快赶出去!花娘子,花娘子?”她大声嚷着,整个人眼神乱闪,脸色惨白无颜色。
一个穿着神婆服的老妇人,捏着拂尘从后堂走出来,扬一扬拂尘,口里念念有词。
“四姑娘,咱们走吧?”姜嬷嬷看一眼神婆,说道。
“大伯母这儿事多,我改日再来看大伯母。”殷云舒朝魂不守舍的殷大夫人点了点头,勾了下唇角,走出屋去了。
廊檐下站着贺兰,见殷云舒平安走出来,她眉眼舒展开来,上前来扶殷云舒。
姜嬷嬷陪着她们走出上房后,说道,“天冷,四姑娘早些回园子里吧。”
“多谢嬷嬷相陪,嬷嬷好走。”殷云舒微笑着点了点头。
姜嬷嬷看一眼殷大夫人的上房方向,朝殷云舒走近一步,眸色肃然说道,“四姑娘,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殷云舒微微一笑,“嬷嬷尽管开口,我办得到的,一定会帮忙。”
姜嬷嬷颔首,“姑娘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若老夫人有所求,请姑娘不要忘记了老夫人。”
原来是为殷老夫人说情的,即便姜嬷嬷不说,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谁对她有恩,她都会记着。
“嬷嬷放心,老夫人对云舒好,云舒记在心里。”
“那老奴就放心了。”姜嬷嬷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贺兰拉拉殷云舒的袖子,指指殷大夫人的上房,伸出三根手指头来,眼神询问。
“你问殷莺?”殷云舒道。
贺兰点头。
“殷鹂的小妹妹,无时无刻不在想我死,前天更害死了我的侍女秋霜。”殷云舒冷笑,“我不过是警告了一番而已,殷大夫人就找到我兴师问罪了。只准她们杀我侍女,不准我罚一罚她们?”
贺兰眯了下眼。
殷云舒又冷笑道,“这便是殷府,表面和善,内里,肮脏一片!”
……
殷莺落水后吓疯了,殷大夫人明知是殷云舒搞的鬼,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陈婶又接着献计,说殷云舒的院里只有一个哑巴侍女,不符合她高门闺秀的身份,不如,再送两个侍女过去,一是监视殷云舒,二是,借机会狠狠罚罚殷云舒。
殷大夫人同意了,殷云舒前脚回了小院,不到一个时辰,殷大夫人那儿就送来了两个侍女,个子高大,孔武有力。
贺兰看到二人,脸色顿时不好看,要赶走。
殷云舒却摆摆手,笑了笑,“送来了就收下来,我总不能,所有杂事都让你做?洗衣扫地什么的,让她们做吧。”
贺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侍女暗中得了陈婶的交待,总想偷偷潜进殷云舒的卧房,但贺兰是谁?能在京城各大臣家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会让两个毛丫头得逞?
她四两拔千斤,就将两个丫头威慑住了。
……
很快又到了晚上。
殷云舒想到贺兰的身子中了蛊毒,便没有同她久聊,看着她服下治嗓子的药后,命她早早的睡下了。
蛊毒,不好解呢……
殷云舒只会治草药毒,这蛊毒,还需下蛊的人,才治得好,白天时她问了贺兰,贺兰说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中的蛊毒。
看来,只好先抑制着贺兰的蛊毒,在慢慢地等那个施蛊之人出现,那人既然对贺兰施蛊,就不会丢弃贺兰,一定还会出现。
那个人,会是什么人呢?
他对贺兰施蛊,究竟想干什么?
殷云舒猜不出是什么人对贺兰下的蛊毒,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她忽然听到小院的院墙那儿,传来衣袂飘动的声音。
又是……
她细听了一会儿,眯起了双眼,这回不是宇文熠!
陌生人!
殷云舒没有叫醒贺兰,她捏了把绣花针走到院墙那儿,今晚天气晴好,一轮明月高悬于天际,照得地上一片雪银。
殷云舒看清了那人的脸孔,红衣妖娆,立于墙头,翩然似仙。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骆公子。”殷云舒悄悄藏好银针,施施然走上前,冷笑道,“骆公子也是世家子,爬我墙做什么?”
骆子煦身子一矮,在墙头坐下来,笑道,“来看你。”
殷云舒,“……”这人脸皮倒是厚得可以,她脸色一沉,冷笑道,“我与骆公子非亲非故,怎劳骆公子夜半三更前来看望?再说了,哪有半夜三更爬墙看望的,骆公子不是来看我,而是来害我的吧?”
骆子煦脸色讪讪,“怎么会?我是真的来看你的,只是没有拜贴,才不得已走这个捷径。”
“骆公子的心意,云舒心领了,骆公子请回!”说完,殷云舒转身就走。
“诶,我话还没有讲啦,殷四姑娘?殷……”
有人打断他的话,“既然前来看望,怎不带点礼物来?不如,留下条大腿,或是只胳膊当礼物?”
一条九尺软鞭刷的一声抽向骆子煦。
骆子煦吓了一大跳,身子一跃,跳下了院墙,当然了,他没敢往殷云舒的院中跳,面是跳到了院墙外。
脚刚落地,又一鞭子恶狠狠地抽来。
“宇文熠,你吃错药了,怎么见我就拿鞭子抽?”骆子煦一蹦老高,又惊又怒。
“用鞭子抽你算是客气的,本王明天准备配剑出行,见你便拿剑刺。”
“你疯了么你?我哪儿得罪你了?”
宇文熠的鞭子,鞭鞭透着杀气,有两鞭他闪身慢了,差点抽到鼻子上,这要是他闪慢了一步,鼻子就掉了。
话说,他又没有抢宇文熠的老婆,这厮怎么跟疯了一样?他外公说的对,京城神精病多。
“得罪大了,你若再敢爬这院子的墙壁,本王就砍你的双腿!”
“我爬了又怎样?你管得着么?”
“本王就管得着?不信试试?”
鞭子一鞭比一鞭狠,骆子煦越躲越狼狈,他扇子一收,冷笑道,“本公子不跟你个神精病玩了,走人了!”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宇文熠看向他离去的方向,冷冷一哼,“再来,就没有这么心慈手软了。”
殷云舒开了院子门,好笑着看向他,“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宇文熠收了鞭子,冷笑道,“再不发火,人就不见了。”
殷云舒“……”
……
日子静悄悄的过着。
殷府的仆人们,在盼过年,因为过年了,他们能得赏钱和红包。
殷大夫人在等明天的家宴,这是殷府自搬来京城后,头一次宴请京城的高门贵族们,殷家人十分的重视。殷大夫人希望这一次,为孙女儿怜蓉寻门好亲,多多结交一些至同道合的朋友。
殷昌盛则是借此机会,和同僚们建立建立感情。
殷云舒也在等,她在等封家的丑事曝光,这几天她频频去封府,封玉琪已经和她老爹封显宏彻底决裂了,只差没有嚷出真相。
若封玉琪嚷出真相,封显宏的家主之位,就不保了。殷家的亲事,可就成了个笑话。
她要来个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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