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祖母,四妹也不是故意的……,她昨天从假山上摔下来过……,大约,大约还……”殷莺伸手拉拉殷老夫人的袖子,软声开口。
一句话,将殷云舒说成了一个傻子,也显出了殷莺的大度与仁慈。
“三姐的意思是,我脑袋摔坏了,是个疯子了,所以才干出了疯事是不是?”殷云舒懒得跟这些人打哑谜,直接开口,“是我疯了欺负了三姐,还是三姐欺人太甚?先命春泥在我睡觉时往我床上泼水逼我起床,我不理会,她再次命春泥泼水,我不过是将那水反泼了回去,如何成了不是大家闺秀了?我只是学了三姐的样子罢了!至于刚才命秋霜打春泥,是帮三姐挽回好名声而已。三姐的丫头如此嚣张跋扈,敢对主子大呼小叫,传出去,人们会以为有其仆便有其主,会以为三姐也是如此跋扈性子。更会猜测,咱殷家的女儿是不是都是如此。猜测我和三姐倒也罢了,误会了大姐,可就不太好了。”
宫里的那位,最是爱惜名声了。
临行时,曾再三叮嘱家里的人别给她的好名声抹黑。
还说,谁给她惹事,她定不饶谁!
原本要反驳几句的殷莺,听到殷云舒说的最后一句,一下子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渐渐地,脸色也变了。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小被仆人骂了也不敢吱声的殷云舒,居然什么都说了!
望族出身的殷老夫人,深知大族的毁灭,便是从名声开始,经殷云舒一提醒,后知后觉也想到了这里,她怒目望向春泥,“来人,将这个带坏主子的恶婢,关进柴房去,三天不准给她饭吃!”
春泥吓得瘫倒,连连喊着“老夫人饶命,三小姐救我”。
但殷老夫人正在气头上,殷莺自身不保。
两人都不理会她。
大哭不止的春泥,被人拖了下去。
殷莺见风向忽转,害怕殷老夫人罚到她的头上,便起身告辞,“莺儿先告退,明日再来给祖母问安。”说完,拔腿就走。
“慢着,三姐,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呢。”殷云舒拦着她,得了便宜就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三姐命人往我头上泼水的事,祖母还没有发话呢。”
“你不也往我头上泼水了吗?咱们扯平了!”殷莺冷冷回道。
殷云舒不看她,而是问着殷老夫人,“祖母可有说,要云舒陪三姐抄《法华经》一事?”
殷老夫人眸光微缩,摇摇头,“不曾说过。”
殷云舒瞧着殷莺,冷冷道,“听见没有?祖母不曾说过,你为何叫我抄?昨天抄了十份,你嫌少,叫我今天抄二十份。我没理会,你便叫春泥往我头上泼水,我反回去了,是与不是?”
殷老夫人冷着脸,“莺儿?云舒说的可是真的?”
殷莺吓了一大跳,抵死不承认,“没有,她撒谎!”
殷云舒从袖中取出抄好的《法华经》,“这便是三姐叫我抄的,还叫我,尽量模仿她的字迹写。看,这是她的范本!”
一共十一份,她一并递与殷老夫人。
殷老夫人接过来,翻了翻,脸色越发难看了。
殷莺的脸色大变,心中疑惑,这个殷云舒,平时胆子小得不得了,根本不敢同老夫人讲话,可这会儿怎么会供出她来?
殷云舒淡淡一笑,平静说道,“我替三姐抄几份《法华经》,倒也没什么。怕就怕世人的嘴是‘三人成虎’,三姐的做法害了殷家不说,也会害了大姐,哦,便是咱们大赵国的新皇后娘娘。”
殷莺这个目光短浅之人,可懂三人成虎的意思?
她不懂,大族出身的殷老夫人一定懂!
“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会害殷家,更不会害大姐!”殷莺冷笑。
殷老夫人阴沉着脸,“莺儿,你住口!若你再欺负云舒,我便不让你进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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