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豪匆匆过来的时候,手中还拿着一枚玉钗。他的脸色极其的不好,将那玉钗用白色的手帕垫了放到了桌子上才去为沐垚诊脉。宇文翼看到他如此举动,很是不满意,但还是沐垚的身体要紧,便没有多说什么。江昱豪为沐垚诊过脉之后,拱手对宇文翼说道“皇后娘娘的身体确有好转,但是臣发现娘娘的病情并非全然是因为惊吓所致,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查看娘娘房中的东西,今日找出了这枚玉钗,微臣觉得很是蹊跷。”
宇文翼听到沐垚的身体有所好转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了起来,可是又听说并非全然是因为惊吓,心便又提了起来,想要拿起那枚玉钗查看,却被江昱豪拦住了,他说道“皇上莫要擅动,这玉钗上有毒。”宇文翼的眉毛听到这话都快要倒竖起来,语气也甚为不善,说道“什么?有毒?什么毒?沐垚这是中毒了么?这自是有人下毒了啊。”
说罢便忙唤着墨荷过来,指着那钗子问道“这钗子是哪儿来的。”墨荷看了一眼那玉钗,有些不明就里,回答道“回禀皇上,这钗子是前几日内务府送过来的呀,娘娘看着那样式很是喜欢,便一直戴着的。”江昱豪听到墨荷的话,忙问着“是从什么时候送来的?戴了几天啊?”
墨荷听到问话,仔细的想了想,忽然间有些惊住了,叩头说道“回禀皇上,这枚玉钗就是娘娘看见鬼魂的那一日给送来的,说来也是巧了,自从戴上这枚玉钗娘娘便病了。”宇文翼狠狠的看向了那枚玉钗,问着江昱豪“你说这枚玉钗有毒,可是什么毒,能解么?”墨荷听到有毒两个字也震惊的问着江昱豪“江太医,有毒?那我们娘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说罢眼圈便红了起来。
江昱豪将那枚玉钗托着送到了宇文翼的面前,让他瞧着,说道“皇上请看,这枚玉钗中间的地方被银色的云纹细钿包裹着,看上去更是精巧了几分,可是微臣拿开这细钿之后便发现这簪子上有小孔,里头抹上了致幻的毒药,娘娘戴在头上,终日里鼻子闻着,便神情恍惚,觉得好像看到了鬼魂,所以才会病倒了。”宇文翼还没有说话,墨荷赶忙接口道“可是送来这玉钗的那天晚上,确是有鬼魂在景合宫中上头游荡,奴婢们也都看见了,难不成奴婢们接触了这玉钗也受到它的影响不成?”
江昱豪却摇了摇头,回答道“墨荷姑娘,致幻也是要有前提的,如果之前不在皇后娘娘的心中种下那枚鬼魂的影子,皇后娘娘致幻之后想到的就未必是鬼魂了。”墨荷长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睛中流露出来的全都是震惊的神色。
宇文翼听到江昱豪所说的话,更是气恼的狠了,手中的佛珠串子被他狠狠的握在了手中,在手指上硌出了痕迹,他大声的叫着欢喜进来,说道“去,把陈丙给朕叫来。”欢喜刚要忐忑的跑出去,便听到江昱豪阻拦住他,说道“皇上,娘娘的身体还未曾痊愈,听不得这些吵闹的声音,还是不要在这景合宫里审问了吧。”
宇文翼也反应过来,沐垚现在的身体状况确是不适合听到这些,便转身折返到了她的屋子内,只见沐垚又沉沉的睡去,连忙问着江昱豪“怎么又昏睡了过去。”江昱豪忙说道“皇上莫要担心,这是正常的,等微臣为娘娘施针,过几日便会好了。”宇文翼这才摸了摸沐垚的脸颊,走了出去。
等到宇文翼走了出去,墨荷才松了一口气,那枚玉钗,是沐垚在之前便做了手脚交给了江昱豪的,说等到自己第一次清醒了的时候交给宇文翼,告诉他这里面有致幻的毒药,当然,她也确实是放了致幻的毒药,只不过没有戴过罢了。陈丙既然仗着背后有人敢轻视皇后,就不能让他安然的渡过,秦立是个不中用的,查了这许久都没有查出什么,只能自己动手了。
当天,陈丙便被下了慎刑司,他死活不承认,但是宇文翼却已经认定了他就是下毒的人,所以对他也毫不留情,陈丙是个骨子头软的人,吐出了一个名字之后便死了,那天,被待到宇文翼的上阳宫中的人便是柔嫔郎欣茹,这是众人都未曾想到的结果,连沐垚都没有想到,在她清醒的时候对墨荷说道“我想了很多人,德贵人、怡贵嫔我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有想到是她,再者你还记得么?他的父亲上了折子给皇上说端亲王去了夜凉,鼓动着夜凉的国君对我大闵甚为不敬,所以皇上才召了我过去,看来此事也是阴谋中的一部分。她的野心也还真的是大啊。”
墨荷却满心的担忧,这宫里头的人各个都盯着沐垚,沐垚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过来啊,这些人都不能安安稳稳在这宫里头好好的生活么?为什么非要招出这许多事端来,一个柔嫔被揪了出来,可是暗地里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想到那些人就如同鬼魅一样,她心里头便更是难过了。
柔嫔死活便是不承认与陈丙之间的勾结,说陈丙是诬陷了她,而陈丙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宇文翼一气之下便要把她处死,还是孟依柔拦住了他,说事情还有很多疑点,不能就此下定论,皇上也不能意气用事。但是柔嫔依然被贬黜为庶人,让宇文翼放到了冷宫里头,这与自生自灭,真的没有什么差别了。而她的父亲也受到了牵连,从泗州知州而到了普通的贫民百姓。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所有人都认定了是柔嫔所为,就是为了谋求皇后的位置,而她也是利用了赵云菲与秦川的传闻,来让皇后失去皇上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