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掌 矛盾初现(1 / 2)

那天下午宇文翼派了一队人马前去颍州,而没有再到沐垚的景合宫中来过,每天沐垚派人送去的汤也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十天之后,墨荷将夏至炖好的银耳莲子桂花羹拿了回来,一下子摔在了桌子上,气鼓鼓的说道“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好歹也有个理由啊。”沐垚撂下手中的画笔,看着汤碗洒出来的羹汤,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受了气,快去擦擦吧。”

墨荷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对小丫头绿痕说道“你去拿块帕子来把这里收拾了吧。”绿痕怯怯的看了一眼沐垚拿着块帕子绕过了墨荷将桌子仔细擦了两遍。墨荷越想越是生气,走到西厢房,对沐垚说道“皇后娘娘还每日去做,去送,依着奴婢看就这样晾着,看看到最后谁沉不住气。”

沐垚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原本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和冬至似的了呢?”墨荷的脸涨得通红,撇了撇嘴说道“这一日两日的,三日五日的奴婢能忍着,可是这都十天了,皇上不来也就算了,送去的东西也不接着,就算是跟您生气也好歹告诉咱们为着什么?哪里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便生气了的。”

“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墨荷随着沐垚的话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因为什么?如果真的是咱们的错那您就去给皇上配个不是,如果不是也要解释清楚啊,朝中的大臣们可是要看笑话的。”墨荷这话说的没错,阖宫里多少外臣的眼线,都盯着帝后两人,如今皇上莫名其妙的没有到皇后的宫中来,送去的羹汤也都不接着,便会造人议论,时间久了,难保会有人起了歪心思。

“说了也没意思,他既然知道了就知道了吧,索性他气过了便气过了。”见沐垚不肯多说什么,墨荷心里虽然着急也没法子,只能气鼓鼓的说着“那咱就耗着,不必再送什么羹汤。”夏至端了一盘子切好了的蜜桃放到桌子上,嗔怪道“如今是在宫里,比不得东宫,更比不得王府,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你也是宫里出去的人了,怎么如此冒冒失失的,在外头这话可不能漏了,不是给皇后娘娘招惹是非么。”墨荷也自知失言,低着头不说话,沐垚看着她的样子说道“夏至说得对,如今身份自是不同了,他现在是皇上,在那万人之巅,是不容置喙的,皇上所做的决定也自然不能在背后议论。这羹汤该送还是要送,至于喝不喝,退不退,就随他去吧。”

打发了墨荷出去,夏至抵过一块桃子给沐垚,说道“吃一些吧,近来皇后娘娘吃的饭本就少了,再不吃些果子,身体也受不住。”沐垚本不想接着,但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放在口中,蜜桃本身是甜的,如今却感觉没什么滋味儿,就如同嚼了硬硬的木头一般,沐垚将它吐了出来,对夏至说道“有没有酸梅,做些酸梅汤吧,这天气越来越燥热,喝一些也开胃。”

夏至答应着,便要出去,刚走到门口犹豫了片刻将门关上回身走到沐垚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问道“皇后娘娘,是否因为端亲王?”她的声音压到了最低,落在沐垚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她手中的笔停住了,不过此次她没有将笔落下,而是缓了缓放到了架子上,她看着夏至的目光带着审视,片刻才开口问道“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正是!”

夏至震惊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惊呼出来,但是她的眼睛依然暴露了她的心,她虽然猜到了或许是因为宇文晋,能够让宇文翼这么久狠下心不理沐垚的只有宇文晋,而冬至在宫外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偷偷托人告诉了夏至,说是在颍州发现了一个人与宇文晋特别想象,而当初沐垚去诏狱里探望过宇文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传了出来,宇文翼将两件事情联络在一起便认定了沐垚舍不得他死,便秘密的派人将他送走了,何况宇文翼近来不仅冷落了沐垚,同样冷落了安国公盛萧然,他想着能替沐垚办这件事情的人只有盛萧然。

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宇文晋,他活着便会是祸患,他的狼子野心人尽皆知,只要他活着就是宇文翼的威胁,宇文翼派人去到了颍州,只要找到他就会直接在颍州解决了他,带着他的人头入京。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做这么凶险的事情啊,皇上本就心里过不去您与端亲王的过往,何况后来的夺嫡之事,也让皇上心中忌惮,您为什么呀。”夏至的话透着痛心疾首的样子,沐垚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夏至看着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叹气道“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忍,但是人活着到底是要顾着自己的,皇上这半年来的样子您并非没看见,人一旦没走上这个位置还能平和一些,一旦到了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便会抛却很多的东西。”沐垚明白,夏至是在提醒着她,如果惹怒了宇文翼,他便会抛弃他与自己之间那几年的感情,为了维护自己皇帝的尊严。

“夏至,你想过没有,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将一个先皇要杀的亲王救出来。”夏至听到这话脑子一时间没转过来?难不成在颍州看到的人并非是端亲王宇文晋,不对··她转念一想,震惊的说道“难不成是先皇让皇后这么做的?”沐垚点头,说道“你能想到,可是皇上却想不到,我当时不过就是一个刚刚被封为太子妃的弱女子,哪里能够有那么大的胆子,又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将一个先皇要杀的亲王送走?先皇那时候失子太多,他仅剩下的就只有四个儿子了,他年纪又大了,根本忍不下心去杀宇文晋,可是他身为皇上却又有许多不愿做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宇文晋造反,他只能杀了他,否则有二心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杀一儆百杀鸡儆猴的道理,谁人都懂。可是身为父亲,他无论如何不愿意是杀自己的儿子,哪怕他的儿子想要弑君杀父。或许早几年,他会一不做二不休,即便内心一万个不舍得,也愿意以皇帝的身份去处置,可偏偏他年纪大了,偏偏他的儿子接二连三的离开了他,偏偏他周围不剩下几个人了,所以他不忍心了。他不能去做,便将这件事情交给能做的人去做。其实,我确实心有不忍,毕竟是放在心里十几年的人,哪里就能看着他这么死去,先皇看出了我的心思,便让我去做,也只有交给我做,他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