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昭然若揭(1 / 2)

荃儿看着皇上坐在那儿半天都没有说话,沐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跪在那儿,不免有些心急了。想要拉一拉沐垚的衣角,却也不敢过多的动作,手一直都搅着手中的帕子,幸好那帕子是真丝的,如果是棉布的,恐怕已经被她搅的变了形状了。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仔细想着该说些什么才能让皇上更加相信她与沐垚。

沐垚此刻心中也没有底,又不敢过多动作,只能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之下的金丝蝠纹捧福蒲团,抿着嘴唇不说话。霎时间,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忘记了,遂回头看了荃儿一眼,只见荃儿正不安的搅着手中的帕子,看到自己转过头来,满脸的惊喜。她抬了抬下巴,荃儿忍不住暗道自己是个傻子,竟然忘记了账目册的事情。不动声响的回身将刚刚带进来的几本册子拿过来,开口道“皇上,这是义安侯府的账目册子,一笔一笔的记得都非常的清楚详细。自从成婚之后,这本册子便交由荃儿来保管了,所以如果有如此大笔的开销,自然也不会不知会荃儿的,而且义安侯府的产业颇多,每个产业都需要银钱来周转的,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银钱。还请皇上过目。”

周兴金听罢,走到荃儿面前,端了那册子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放到了案几上。沐垚看着皇上略微睁开的眼睛,说道“父皇明鉴,十几万两的黄金,并非小数目,无论是义安侯府还是襄亲王府都是拿不出来的。王爷素来小心谨慎,与朝臣相谈也是为了商议国事,并不曾与他们有什么金钱上的往来。”说罢又从怀里拿出了当初盛萧然和荃儿给自己的契约,举过头顶说道“义安侯与王爷交好,荃儿也是自幼与儿臣玩在一处的,因为府内拮据,所以他们于心不忍给了一部分股份,也是为了能够不让府中有事时不会无处筹措,但儿臣并没有动过这笔银钱,账目都很详细。而且就算是义安侯府动了银钱也会知会儿臣,而儿臣并不曾见过他们曾出过如此大数额的黄金。”

皇上盯着沐垚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周兴金使了个眼色,周兴金会意将沐垚手中的契约接了过来递到了皇上的手中。沐垚叩头继续说道“如果襄王府与义安侯府真的做过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沐垚也不敢将此事告诉父皇,还望父皇明鉴。”皇上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账目册子和那张契约,对沐垚说了一句“你们作为王府,怎可以与经商扯上联系。”

沐垚盈盈拜倒,认罪道“儿臣知错,当初也是想着让府中的生计有个保障,而且也并未曾挪动过这银钱。儿臣愿意领罪,只求皇上明鉴,千万不要错怪了王爷与义安侯。”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向跪在一旁的周起,说道“一切都是白虎帮所为,就算你们不认杀害了太子与润亲王,但是谋害亲王也是大罪。传朕口谕,将这个人拉出去五马分尸,至于白虎帮的人也一个不留。”

从皇上的上阳宫中出来,沐垚的膝盖也有些微微发软,以前在佛堂跪了几天都没有这么难受过,看来心力交瘁真的能够影响身体的。皇上并没有说是否要定宇文翼与盛萧然的罪,也没说什么时候放人。沐垚和荃儿只能回到府中静静的等待。

去往慤贵妃的启祥宫时,荃儿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她有些紧张的问着沐垚“姐姐,你说皇上会相信我们吗?”沐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已经将所有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了皇上,至于事情如何发展她也不能够很好的把握,所以才要去找慤贵妃商议。见沐垚没有说话,荃儿忍不住赶上几步,继续问着“那我们只能等着吗?”沐垚停下了脚步,荃儿已经因为焦急脸上全都是细密的汗水,打湿的发尾粘腻得粘在她的白玉面庞上,忍不住替她将她沾湿的头发拢到后头,说了一句“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只能沉得住气。谁越能沉得住气,就越容易让皇上相信。”

荃儿不是很明白她的话,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跟着她去到慤贵妃宫里。还未曾走到宫内,刚刚过了启祥门就听见了里头隐约的传来了皇贵妃声音。沐垚立时站在那儿不挪动了,想要仔细听一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从断断续续的声音里,仿佛是皇贵妃说慤贵妃僭越,宫里竟然搜出了皇后才配用的凤钗。沐垚忍不住皱眉,想了片刻遂松开了紧锁的眉头,对荃儿说道“或许有人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倒是有可能救了我们。你去请皇上过来。说启祥宫内出了事情。”荃儿也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一时间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沐垚的吩咐,有些呆愣的望着她,说道“皇上来了,岂不是要更生气吗?”

沐垚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凉意,说道“就是让皇上更生气。”荃儿不明就里却仍然按照沐垚的吩咐去请了皇上。皇上过来的时候一脸的烦愁,隐含着一丝怒气,看着沐垚跪在门口,忍不住说了一句“又在闹什么?真是一刻都不让朕安生。”说罢一甩龙袍走进了殿内。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屋内的声响便立刻回落了下去。皇贵妃赶紧迎了上来,睨了一眼跟在皇上伸手的沐垚,说道“皇上来了。臣妾还想要要去皇上禀告呢,没想到襄王妃倒是快。”皇上也不理她,径直走到了殿中坐下,问着跪在原地一动没动的慤贵妃说道“你怎么了?”

慤贵妃叩了一个头,指着桌子上的一个凤钗,说道“皇贵妃带人搜宫,在臣妾的寝宫内找到了这个凤钗。”皇上随着她的手,看向了自己身旁的桌子,拿在手里,仔细的瞧着。那是一只金色的九尾凤凰,用红色的宝石点缀着眼眸和九尾的尾端,那凤凰的姿态骄傲,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皇上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仿佛是···”皇上止住了话头,这是太子宇文霖的母亲,故去的皇后阮羽媛的东西。

此时,皇贵妃也想起来了此物出自何处,更是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回道“回皇上,慤贵妃竟然留存着罪人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只配皇后用的。不和祖宗规矩,所以臣妾才带着人来查。慤贵妃留着这些恐怕心思不纯,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冷哼了一声,反问她“留着一个发簪便代表着心思不纯?”皇贵妃一愣,没有想到皇上言语中竟然维护起孟依柔来,忍不住气恼,说道“慤贵妃留着皇后才应该有的东西,其心昭然若揭。”“其心?皇贵妃且说说慤贵妃有什么心思竟然让你看了出来。”皇贵妃抿了抿唇,本来不欲将此事宣之于口,可是皇上问了又不能不说,低头说了一句“想做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

“难道皇贵妃并不想做皇后吗?”在场的人无不一愣,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去看皇上那难看的脸色。皇贵妃,更是有些支吾,结巴了半晌才说道“臣妾··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