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姑娘的才学,埋没于市井实在可惜,不知可愿入朝为官?”赵广安悠悠问道。
“爷,您太抬举奴家了。奴家说的这些不过是爷早就料想到的,又何来是奴家的才学?”江巧眉笑道。
“可孤听闻,这小城里的官员可是登门拜访江姑娘,求着要你管理这镇子呢,”赵广安淡淡地说道。
“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爷的法眼,”江巧眉随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过,爷呀,奴家可是一提这事就生气呢。”
“为何生气?”赵广安问道。
“那位薛大人也真是的,奴家不过是区区商贾出身,哪里懂得管理镇子的事务?何况如今镇里挤满了两**士,这要是稍有差池,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江巧眉用埋怨的语气说道,“要不是看薛大人身体抱恙,奴家才不敢担下这种事情呢。”
“可孤看来,江姑娘可是将这里管的井井有条啊,”赵广安平淡地说道。
“爷呀,您就别揶揄奴家了,”江巧眉满面愁容地说道,“爷可不知道这几日,奴家担惊受怕的,连觉都睡不好呢。”
“哈哈哈哈,这两军将士都是血气方刚的,时至如今却还没有人寻衅闹事,也着实辛苦江姑娘了,”疯道士闻言笑道,引得赵广安扬眉看去。
“可不是嘛,这镇上的每一件都要费一番心思,奴家真是佩服薛大人这几年能治理得这般井井有条。奴家光是管了几天就已是分身乏术了,这不前日奴家连夜算镇上的账务,现在这个腰呀还是疼着的呢,”江巧眉说着就将手搭在了柳梦生的肩膀上。
柳梦生见她故技重施又靠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心道你腰疼归腰疼,赖着我干什么?
赵广安闻言看向柳梦生,脸色立刻又阴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说来,孤看这位十分眼熟。”
“哎呦喂,这不是那个逆党嘛?护驾!护驾!”李总管指着柳梦生叫了出来。
“蠢奴才!非得嚷嚷得天下皆知不可,”赵广安呵斥道。
“可…可…”李总管张着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憋了回去。
眼见这般,柳梦生也不可能再继续沉默了,遂施礼道“诸位莫慌,在下柳梦生,非是榜上通缉之人。”
“这…这…”李总管还是神色慌张地向后退了两步。
“也料那逆徒不敢招摇过市,”相比之下,赵广安却是显得过于平静了,“虽只是样貌相似,竟然没有人报官,看来孤养的全是饭桶啊。”
“实不相瞒,在临安的时候,是在下强烈要求从泰山夏氏那里要了块腰牌以证清白,这才免于追捕的,”柳梦生解释道。
“临安?孤曾听闻你也参与了讨伐妖雨,确有其事?”赵广安问道。
“何止是参与呐,听说要不是这小兄弟发威,那妖雨根本不会退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遭殃,如今这位大兄弟的事迹在临安城里可是传的众人皆知呢,”江巧眉笑着插嘴道。
“果真如此,”赵广安点了点头,又道,“仅一块牌子就能让你畅行无阻?”
柳梦生总觉得这个皇上话里有话,便觉得话不能说满,遂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唉,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那些个玄门还肯给泰山夏氏面子,可是各地的官员见了我还是喊打喊杀的。”
“哦?”赵广安扬了扬眉毛,似是不大相信。
“赵爷,不如您也给我一块牌子,好让在下也跟各处官爷们有个交代,”柳梦生扮做十分认真的样子说道。一旁的江晓莺听后惊讶地看了柳梦生一眼,但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随即扶额表示头疼。
“大胆!”李总管尖声叫道。
赵广安瞪了他一眼,李总管马上就捂住了嘴。
“你可知从孤这里得了腰牌意味着什么?”赵广安转向柳梦生意味深长地问道。
“赵爷,实不相瞒,我这自小就一直在山林里住着,对这外面的事情大多都是不知道的,若是有无知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大人大量,”柳梦生扮做一副无辜的表情。
“无妨,”赵广安摆了摆手,又道,“念在你治退邪祟有功,不如孤下旨将与你样貌相似之人的悬赏撤去,何如?对了,还有那一众同党的通缉,也一起撤了吧。”
此话一出,身边的江巧眉笑容一滞,不动声色地掐了柳梦生一下。其实柳梦生自己也感觉了出来,眼前这个赵广安虽然语气神态都没有变化,可是一股带着杀意的气息却是指了过来,看来若是说错话了,可能当场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别,赵爷,您就把跟在下相貌相似之人的悬赏撤了就行,”柳梦生假装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情况,用很自然的语气说道,“其他人的通缉就算了,要是里面真有作奸犯科之徒,在下可实在是担待不起。”
赵广安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哈哈哈,好,孤就依你。”
“多谢赵爷,”柳梦生施礼道。
“爷!”此时一名侍卫走来,在赵广安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孤还要事,尔等记住今日之事不可道与外人,”赵广安向众人说道,随即转身离去。
“恭送圣驾,”江巧眉和疯道士一同施礼道,江晓莺见状也连忙照做。
“皇兄,既然庐江有请,不如就去一趟,或许有你感兴趣的,”赵广安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臣,遵旨,”疯道士再施一礼。
赵广安离去后,摊位两侧的马车也撤了去,巷子里很快又恢复了人来人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女子谢过王爷帮扶,”江巧眉忽然转向疯道士合扇施礼。
“本道可不记得何时帮过你了,”疯道士将那龙首雕刻的匣子打开,将自己脸上的胡子取了下来,端正地放到那匣子里,“行了,今日收摊了。”
“合着你这胡子是假的啊,”柳梦生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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