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此举一出,更加做实了最近各大家族的猜测,顾家这是要发达了,说不准又是一个英国公。不,应该比英国公以前更加厉害,即便是英国公,也没有过这样的荣耀。
第一个以勋贵入相的人物,恐怕将来是要在史书上留下浓墨的一笔。
出乎朝中百官的预料,朝中的几位相公,哪怕是韩章韩大相公这样以前看不起武人的,竟然也没有任何反对,哪怕谏院的弹劾文书都快堆成山了,但是在中书省这块就被拦截下来了。
韩章韩大相公这种表现可不太寻常,但是朝中百官却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韩章韩大相公这样深的官家器重的人物,也没办法让官家回头,他们不是不想阻止官家一意孤行,恐怕是知道这次官家的决心有多大了。
在朝中百官,尤其是谏院官员看来,韩章韩大相公将弹劾奏章压下,不是破坏言路畅通,而是在保护这些弹劾顾廷烨的言官御吏,韩章韩大相公因此竟然挽回了一点声誉,得到一个保护同僚的美誉。
眼看着就要科举考试了,在西平侯府,盛老太太的院子里,刚刚升官的盛长柏难得休沐了一天,过来陪自家祖母聊天。
“柏哥儿,我许久不见枫哥儿了,不知道他这次会试,可有把握上榜。”
老太太今天高兴,在张大娘子的教导下,兴平侯世子盛承宪这段时间,天天来给老太太请安,又听说他得到了启蒙塾师的表扬,老太太老怀大慰,盛家子孙出息,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事情。
尤其是盛承宪,性格倒像是大伯父盛长柏和自家爹爹盛长槐的集合体,既有盛长柏的稳重,又有盛长槐的机灵。再加上兴平侯府毕竟也算是武勋,其母张大娘子更是大宋第一将门出身,自然免不了要教导武艺。
哪怕是亲自过来盯着盛承宪的英国公现在的世子张兴邦,也表示盛承宪的习武天赋,不亚于当年他那个满汴京将门无人能比的兄长,将来只要不走偏路,定然又会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在文坛上估计比不上他那个隐隐成为一代新儒的父亲,但在武略上,他那个野路子出身的父亲,就比他差的远了,谁叫盛承宪能有大宋第一勋贵英国公父子亲自教导,言传身教之下,自然比盛长槐底子打的牢,打的扎实。
盛长柏听到老太太这样询问,摇了摇头,苦笑了声。
“别提了,三弟弟本来是个有天分的,自从那林小娘犯事之后,父亲屡屡看他不顺眼,连日常问候都免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见他。三弟弟那个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林小娘那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也算尽了生母的责任,平时虽有宠溺,但还是时时督促他学习,父亲更是对他一视同仁,也曾亲自教导。失去了这些,三哥儿如同飞鸟出笼,本就是个放荡的性子,学业早就荒废了。难得弟妹是个好的,也能拿捏住三弟的脾气,让他重拾书本,但之前荒废太多,能过解试已经是烧高香了,这次科举,恐怕就是走个过场,还不如当初他第一次参加的时候有底气。”
说道这里,盛长柏也对他这个父亲怨气更大了。
说他严吧,他又对盛长枫撒手不管。说他不严吧,之前盛长枫跟着汴京勋贵胡闹,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迷上了一个什么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好几天都不着家。
被盛紘得知之后,压到祠堂足足打了二十大板,两三个月都不许出门,还让他抄写盛家组训,其中有一条就是,盛家子弟,不许和风月场所的女子有任何牵连。
整个盛家,除了盛长槐的别院里面有一个魏行首之外,盛家子弟,从来都没有犯过盛长枫这样的错。盛紘之所以这次这么上心,只因为他听小道消息说,盛长枫准备把这个女子养在外边当个外宅,对于这种败坏盛家门风的事情,盛紘当然是最上心的。
而盛长槐别院那个魏行首得另说了,虽然住在盛长槐别院,但盛长槐只是在当初设计文彦敬的时候有过接触,之后并就没有任何往来,之所以还住在盛长槐别院,那是因为英国公府的幕僚老魏,已经正式成为西平侯府的幕僚了,平日里帮着张大娘子打理外边的事情,而这个别院,已经一分为二,一般是老魏居住,一半是盛长槐原来的书童宋词在住着的,或许过不了多久,张大娘子就会把院子分别在官府登记在二人名下,毕竟不算什么大产业。
老魏就不说了,在英国公府劳苦功高,好不容易过继了个女儿,也就是魏行首,老了老了,还是得有个立足之地的。
而且,这个宅子还是张大娘子的陪嫁,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也算是替娘家感谢老魏这么多年的付出。
而宋词就更简单了,盛长槐不在京都,宋词一个年轻男子,留在侯府难免会有风言风语。
而且,盛长槐之所以能被称为一代新儒,全都是宋词的功劳。经过几年时间的努力,宋词终于替盛长槐将《传习录,以及《兴平侯心学等着作整理完成。
盛长槐只不过记得各种警世格言,提出了一个大纲,要不是宋词这么些年的努力,也不会成书。
本来盛长槐没想过抢夺宋词的功劳,毕竟内容能够如此完善,大部分都是宋词的心血,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都是宋词自己写的心得,但是宋词执意不肯署名,只好挂上了盛长槐的名头。
其实宋词顾虑的也对,他那个出身,这两本书几乎可以使人立地成圣,但也不会得到大宋文坛的认可。
一个青楼花魁生的儿子,连功名都没有,谁会愿意去读你写的东西,这些提前出世的惊世大作,难免会因此明珠蒙尘,真要被人接受,恐怕得等几十年之后,或许宋词入土了,才会被人接受。
若是署名盛长槐就不同了,毕竟这玩意本就是盛长槐提出的,他又是汴京尽人皆知的年轻俊才,大宋文坛期待已久了,结果也表明了宋词的目光有多么长远。这两本书一出世,就引发大宋文坛地震,整个汴京,几乎到了洛阳纸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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