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已经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盛长槐竟然这样胆大,唆使,甚至是威逼康家的下人给自家主母下毒。不比王家舅舅反应慢,盛紘从听到康姨母被下人下毒,并且毒发身亡之后,就想到是盛长槐所为。
盛紘做人油滑,即便是猜到了,也没敢说出来,他这会绞尽脑汁想的是,怎么把盛家给撇开,毕竟人是死在盛家,还有,是怎么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不是他有多么为盛长槐着想,而是因为怕连累到自己。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盛长槐一点隐瞒的意思也没有。
“看来,你是吃定我们王家了,觉得我们王家不会把事情闹大。”
王太夫人到底是老辣,哪怕是亲生女儿去世,也就是慌乱了一会。事已至此,王太夫人想的不是先去看看康姨母的遗体,而是想着怎么样收尾。
盛长槐既然没有隐瞒,自然也不怕王老太太破罐子破摔。
“太夫人这话说的,什么就吃定王家了。王家和盛家是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于老太太的宽仁大量,长槐还是非常佩服的,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王太夫人不过是嘴上厉害,康姨母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哪怕是她有任何盘算,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她之所以那样色厉内荏,不过是在试探盛长槐,盛长槐到底年轻,虽然话说的没错,但是王老太太还是从盛长槐的言语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盛长槐不会把事情闹大,他还是顾忌盛家的声誉的,王老太太最害怕的就是盛长槐会拿着康姨母毒害侯府太夫人的把柄继续要挟王家。
这世上,有底线的人,总是比没底线的人吃亏,哪怕盛长槐占尽了便宜,是要他顾忌盛家,王老太太就有的是谋划的余地。
“是啊,王家和盛家是姻亲,事情闹大了,对两家都没好处。”
王太夫人的意思是,两家互相有把柄,真闹下去,两家便是两败俱伤,但是她还有一句话。
“但是你别忘了,我女儿可是康家的管家大娘子,我们王家可以看在姻亲的份上不计较,康家可不会那么好说话,哪怕这些年康家落寞了,但他们家的主母死在盛家这么大的事情,西平侯,你就没想过康家会追究此事。”
是的,康姨母虽然欠下多少人命账,王家怕和盛家互相揭底,但是康家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康大娘子头上。
对于康家而言,不是这么当家主母有多么贵重体面,而是康大娘子对于康大人,甚至整个康家至关重要,有康大娘子在,康家有什么事情,王家和盛家都必须得帮忙,无论是钱财上,还是什么其他事情。
康姨母这一走,说个不好听的,哪怕是为了表现给王家看,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王老太太的意思很明显,王家是王家,康家是康家,王家和盛家互相退让,可是康家找盛家的麻烦,那就不关王家什么事情了。
盛长槐自然知道王老太太打的是什么算盘,估计后面就是怂恿康家状告盛家了。明面上是康大娘子被盛家请来做客,然后却不明不白的死在盛家。
至于康娘子死亡的真正原因和内幕,盛家自然是不能对外说的。
王太夫人这纯属耍流氓,哪怕明摆着是王家怂恿康家,也没办法和王家理论,说个不好听的,真要是盛家在继续和王家互爆其短,哪怕是在舆论上,也是盛家失信在先。
大家族之间结仇互相妥协,之后给对方使绊子的事情多了,但是约定好的事情,可是互相要遵守的,谁先违约,就是谁先失信于人,这可比之前那些名声要重要多了。
一个家族可以声名狼藉,但绝对不能失信,失信代表着以后没人会和他们合作。王老太太到底是王老太太,老谋深算到了极致,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却还是能想到反制盛家的办法。
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盛长槐敢让康大娘子死在盛家,那自然是做好了一切盘算。
“康家,关康家什么事情,王家的女儿死在盛家,轮得到康家说话吗,您说呢,王太夫人。”
“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老婆子我说了,王家是王家,康家是康家,王家和盛家互不追究,这是我们王家的底线,至于以后,各凭本事。”
王老太太气的眼皮直跳,扭头对着盛长柏说道。
“哪怕你不认我这个外祖母,但总得认你舅舅和外祖父,王家已经退让至此,你们还要怎么样。”
哪怕是盛长柏和盛紘,也觉得盛长槐有些过了,即便是王家,也不见得对康家有多大把控能力,即便是他们不嗦摆康家,康家也一定会找盛家要个说法,而且九成以上是通过官府,毕竟康家和现在的盛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康家在这件事上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么康家就会被认为是人尽可欺,这样的事情都能忍下来,那就是人人都能欺负到康家头上,康家老大人在世的时候,康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不缺少仇敌,作为汴京老牌家族,自然知道这时候露怯有什么下场,说个不好听的,康家哪怕是为了自保,也得把事情闹大。
“槐弟,二哥哥说句公道话,到此为止吧。”
听盛长柏这么说,盛长槐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二哥哥,你们误会了,我是真觉得,这件事和康家没什么关系。”
“放屁,我女儿是康家的当家主母,这么就和康家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