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尘埃落定(1 / 2)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干,只是私底下派人传播了一些谣言,就想到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即便是猜到大部分真相的老太太也觉得十分惊奇,自己这虽然脑子是怎么长的,她们也是在事情有了一定结果的情况下,再加上盛长槐亲自讲述,才一步步推敲出来这里面的谋划。

盛长槐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情况下,谣言的威力有多大,是经过多少拿到免费饭票的人证实的,当年漂亮国每年在这上面花了巨额的钱财,别说是这种小阵仗了,甚至可以颠覆一个国家。

他只能用早就想好的借口来应付老太太。

“孙儿也是从秦太夫人的做派里面学到的,明儿或许是最清楚的,宁远侯府的那个秦太夫人,柔柔弱弱的,自己都不用出面,就叫老侯爷屡屡仗责顾廷烨,要不是顾廷烨机缘巧合,结识了官家,几无翻身的余地。孙儿专门研究过秦太夫人的路数,发现她最擅长的就是拿别人做刀,自己在背后收取渔翁之利,若不是当初老侯爷去世的太过于匆忙,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暴露了自己的本性,恐怕顾廷烨都没有想到,他所尊敬的继母大娘子,竟然是恨他不死之人。”

虽然说的有点牵强,不过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老太太想到的却是太后的招数,太后去年使用的,不也是虚虚实实的谣言,利用了御史台的正直,齐衡的年轻,即便是太后现在撤帘归政,官家也失去了中下层官员,甚至是百姓的信任。

而盛长槐之前给太后出的主意,也和现在这样有异曲同工之妙,御史台虽然换了一波人,还是对官家认舒王为皇考颇有微词,时时抓着不放,太后退了一步,又给先帝诸子过继嗣子,今年官家祭拜太庙的时候,虽然没有称呼先帝为皇考,但是舒王那边也悄悄的撤下了皇考的神位,而是用舒王之子舒国公赵宗澜的名气立下主神牌,也是在澹化这件事,今年的御史台,终于没有在旧事重提,朝堂难得安静下来。

老太太这时候感触最深的就是,自己这个孙子,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经过两年的蛰伏,到底是历练出来了,以前这种一石三鸟的谋划,他可想不出来,现在这次,既替自家师姐报了当年刘世美负心薄幸之仇,又让忠勤伯长子袁文纯受到了教训,最重要的一点,坏了封家的名声,封家即便是现在出门状告忠勤伯府,在文人眼里,也失去了文人风骨,封家即便是起复,也走不了多远,最多就是维持下家族门第,不至于将来得升高位,威胁到盛家。

老太太其实漏算了一点,盛长槐这次把一口黑锅扣到了刘世美头上,不光是替自家师姐出口气,最重要的是,海文信就要回京了,杨诗音在怎么说,也是二嫁之身,刘世美留在京都,难免闲言碎语,现在他被问罪流放,之前种种又被人挖了出来,刘世美的为人再次被汴京人所熟知,对于杨诗音,只能是感到惋惜,遇人不淑罢了,除了海家的仇人,没人愿意落人口实,得罪海家。

事情的结局果然如同盛长槐谋划的那样,虽然不知道忠勤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出十日,封家状告袁文纯的桉子就判了下来,袁文纯罢官去职,贬为庶人,流放军州,忠勤伯到底是顾念父子情分,虽然没有让儿子免罪,但还是托了关系,将袁文纯流放之地选在了河东,但是这次不同,之前是去历练,这次去了,即便是有忠勤伯府的关系照料,但也只能照料一番,别说做官了,当兵都不行。袁文纯殴打先太师之后,等于踩了整个文官集团的面子,时时都有人盯着,即便是想在那边当个富家翁,都有可能被人继续弹劾忠勤伯,流放可不是去那边享福的,该干活还得干活。

当天下午,宗人府就派人通知忠勤伯府,另选世子上报,忠勤伯也早有准备,把次子袁文绍的名字报了上去,宗人府备桉之后,除非是袁文绍以后犯下大罪,要不然,就算是整个袁家反悔,又或者有位高权重的人帮忙,都没有办法改变袁文绍袭爵的结果,勋贵爵位承袭,可是写在大宋律法里面的,不是一家一姓之事。

而盛华兰在被忠勤伯叫回家,在忠勤伯开祠堂,和族人一起祭拜袁氏祖先,告知爵位承袭有变之后,盛华兰当场拿出了之前袁文纯给盛长槐写下的欠条。对外的说法就是自己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专门找祖母求情,才把欠条要了回来,从今往后,无论是袁家大郎,还是袁氏一族,都不用在担心盛长槐翻旧账。

盛华兰的举动,很是叫袁氏族亲大为感激,都说袁文纯娶了个好娘子,有这样的大娘子,等到将来袁文绍承袭爵位,整个袁家也会因此受益,毕竟嫡系老大和老二之间的事情,袁氏族人还是知道一些的,盛华兰对总和自己过不去的大哥和大嫂都能以德报怨,将来接管伯爵府,对族人自然没啥说的。

当然,盛华兰说的什么求盛老太太帮忙,都是准备好的说辞,真实的情况是,盛华兰被王大娘子接回来当天晚上,去祖母房里探望聊天的功夫,盛长槐就把欠条交还到她手上,盛华兰是老太太教导出来的,虽然看上去比较老实,其实心中自有沟壑,当然明白这个欠条什么时候拿出来更有利。

袁文绍成为世子的事情也并不是顺风顺水,其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盛华兰拿出欠条,当着族人的面撕毁之后,忠勤伯夫人那边又打起了小算盘。

勋贵立嗣,把名单报上去之后,并非成为定局,必须得开祠堂,上报祖先,再由忠勤伯带着袁文绍去宗人府登记造册,这才算正儿八经的立下嗣子。

在这期间,如果有其他合适人选,在不违反大宋勋贵立嗣原则的情况下,不是没有可能变更,比如袁家这样,袁文纯虽然获罪不得袭爵,但他还有儿子,虽然是庶子,但也是长子长孙,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袁家毕竟是伯爵,也没有一人获罪,诛连子孙的道理,袁文纯的儿子,还是正儿八经的伯爵府长孙,越过父亲直接袭爵也不是说不过去,大宋律法上也没有对这样的情况专门规定。

忠勤伯自然不会同意,但忠勤伯夫人却找的是袁文绍,袁文绍到底是伯爵娘子亲生的,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忠勤伯夫人以婆母的身份,变本加厉的叫盛华兰站规矩,就连忠勤伯也说不出什么。

袁文绍到底有所顾虑,等他袭爵,还不知道有多少年,再说了,只要自家母亲在世一日,哪怕他袭爵了,盛华兰都免不了被母亲折腾,他自觉对盛华兰亏钱太多,即便不要这个爵位,也不愿意看着自家娘子日日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