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是来当说客的吗?(2 / 2)

儿子不能不听父母的,不听就是不孝,天子也不能例外,至于御史台,虽然不是太后的人,他们也能看明白,之所以往里跳,是为了维护礼法,和立场无关。

曹太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她知道盛长槐肯定会这么问他。韩驸马也明白,不过是故作姿态,其实是在提醒她,盛长槐要确认她的心思,才能做出正确判断,给出合理的解决办法。

“驸马不必如此,哀家虽然老了,还没老湖涂,既然盛侯这孩子问了,哀家也不瞒你们,什么垂帘听政,要不是官家和相公们当初求我出面稳定朝纲,哀家是不会过问朝局的,哀家和先帝五十年的夫妻,之前可曾有传言哀家干政的。”

自然是没有,曹太后不光自己不干政,就算是自己的娘家那边,也不像官家这样,各种舅子,外戚,全都担任重职。就连当初的正牌国舅爷,本来前途远大,也算是将门虎子,就因为太后不让他参与朝政,心情抑郁,才会变成如今沉迷于炼丹修道的曹国舅。

“他才登基不到一年,就擅起边衅,南疆就不说了,那是不得已为之,北边既然已经再和谈,为何又大军压境,表里不一,造成国库空虚,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少了治河的银两,导致水患频发,至于盐政,先帝在的时候,盐政哪有如今的混乱,不都是咱们这个官家任人唯亲的结果。”

“哀家之所以不愿意还政于官家,是不愿意看到先帝三十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盛长槐就知道是这个原因,确实如太后所说,除了南疆叛乱,西北,北边的边境危机,都不是什么大事,逆王谋反并未波及边境,官家登基以来,为了收拢军权,急匆匆就派人接手边军,导致军心不稳,至于大军压境,那是用汴京禁军威慑边军,但北辽不那么想啊,所以本该在登基一年内谈拢的盟约,推迟了至少半年,比之前预计的岁币不知道增加了多少。

大军开拔,军饷,物资耗费无数,大宋财政本虽然不宽裕,但也可以维持,尤其是逆王谋反牵连甚广,抄家还回了一口血,到头来反而治河的银子都没拨出去,这才导致今年的水患比往年严重许多。

至于盐政,之前虽然糜烂,但先帝在世的时候已经开始治理,官家登基后,朝中人员变动过于频繁,又把先帝当年的谋划给打乱了,甚至打草惊蛇,官商勾结毁坏证据,破坏盐场,再加上那些投靠官家的人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被收买,盛长槐虽然献出矿盐提纯之法,但那是提炼精盐的,粗盐才是大头,盐税今年不到去年的五分之一,精盐增加的那点收益全贴进去了。

“娘娘,臣明白您这是着急,但是您想想,若是异位而处,您要是官家,继承大统如此突然,匆匆上位之后,第一时间也是先要收拢皇权,官家虽然着急了一些,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听到盛长槐这么说,太后脸色一变。

“我当你是来干嘛的,原来是替官家来当说客了,亏我和先帝如此厚待于你,真是瞎了眼,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白眼狼。”

盛长槐苦笑了一声,就知道太后是这个反应,连称呼都成了我了,连忙跪在地上向太后赔罪。

“娘娘,您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

盛长槐这时候庆幸韩驸马来了,看到太后如此暴怒,韩驸马连忙给盛长槐求情。

“母后,长槐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是一直很清楚吗,您先听他把话说完。”

太后不相信其他人,但不会不相信韩驸马,即便是她这几日的做法和韩驸马的意见想否,但韩驸马还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一侧,有他给盛长槐解释,倒也清醒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生气,冷冷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说法。”

盛长槐这才松了口气,仍旧跪在地上,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娘娘,不是我替官家说话,您想想,当年先帝亲政是什么局面,先帝还是真宗亲子,尚且如此艰难,咱们这个官家,之前只是个团练使,本来就是个多疑的性子,自然不会相信您不贪恋权势。您说您没想把持朝局,臣自然是信的,要不然,朝中诸相,不可能都是官家的人。但是这件事,不是您想不想,而是官家相不相信,有先太后的前车之鉴,别说是官家,估计百官中也有这种想法。”

盛长槐怕太后继续误解他,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娘娘,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这个官家,虽然嘴上称呼您为母后,但心里是怎么想的,臣不说你也知道,毕竟是隔了一层,宗室之中,对皇位有心思的,可不止逆王和废王。”

废王自然是眼巴巴立储而被逆王灭门的邕王了,他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官家登基的时候,先荣贵妃背叛先帝的真相逐渐水落石出,又爆出很多其他黑料,官家顺势夺了他的王爵,将他的朋党一网打尽,用来安插自己的亲信。

“照你这么说,哀家就该看着他将先帝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葬送,甚至背信弃义,继承皇位之后,又认回舒王当他的亲生父亲。”

太后越听越气,她不是听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理解官家的做法,尤其是在官家漏出不愿意称先帝为皇考的意思之后,更加对官家名义任何好感,若是放到平民百姓之家,若是继承遗产之后,在认回亲父,无论是律法,还是宗法,都是要剥夺继承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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