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既然来了,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搭话。”
盛长槐扭头一看,冷笑了一声,讥讽的说了一句。
“幼呵,这不正是这段时候大出风头的小公爷吗”。
齐衡前段时间上蹿下跳,每日至少弹劾三五人,一月下来,整个谏院,竟然就属他弹劾的人最多,又是勋贵之后,有翰林院的履历,连跳好几级,竟然成为这一届官职最高的,比盛长槐这个从五品的鸿胪寺少卿还要高上一级,还是在御史台最没人敢惹的谏院。
当然,盛长槐用这种语气说话,也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海文仁这一次被贬,最大的罪名就是包庇护短。
不是因为盛长槐那件事,而是因为御史台下属的中,有好几个御吏也被牵扯到逆王一桉当中来,当初逆王被平息之后,朝中牵连者甚广,御史台自然也不例外。
除了真正和逆王娘舅暗通款曲之人,还有一些是被同僚带着和逆王有来往的,其实并非和逆王有什么勾结,海文仁怜其才,将他们给保了下来,甚至有几封弹劾的奏章,也被他给压了下去。
这一次逆王桉重提,官家和太后互相斗法,颇有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意思,御史台这几位,齐衡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曾经参加过逆王宴请,因此被拉去搭话。
要说这几人也是倒霉,既不是太后的人,也不是官家的人,在这种环境下,自然没人替他们分辨,又是在御史台做清流官习惯了的,也不知这么滴,其中有两人竟然上了认罪书。
这几人的罪名倒也不大,连降职都没有,就是罚了几个月俸禄,但是当初包庇他们的御史大夫海文仁,这一次因谏院在其中出了大力,当然,齐衡就是其中干劲最足的一个,被官家抓住这个把柄,一撸到底。
海文仁被贬为秦风路观察使,齐衡到春风得意,和之前部门一把手成了平级的官员,盛长槐受海家恩惠多年,这些年海家不计回报的帮忙,自然对首告同僚,不小心却把海文仁拉下马的齐衡没什么好脸色。
看到盛长槐脸色不好,齐衡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他其实心里也不好受,说到底,海文仁是因为他才被贬官,但这并非是他想要的,之前之所以表现的那么激进,其实说白了,就是年轻,眼里不揉沙子。
盛长槐之前在家里和自家大娘子说齐衡故意针对顾家,其实并非是这样,齐衡针对顾家是没错,那也是因为顾家确实是牵扯到这里面去了,本来对顾廷烨和顾家某些人就不满,所以才亲自盯着这件事。
至于翰林院那几位,就算他不告发,刑部,大理寺也不会视而不见,正是因为他出面首告,才能拿到审理的主动权,让这几人全身而退,只损失了几个月俸禄,用几个月俸禄磨平了当初的黑历史,说个不好听的,这几人估计心里还对齐衡十分感激。
还有,他升官这件事,他也觉得莫名其妙,按道理,他一个七品翰林,刚刚升入谏院成为从六品言官,即便是在这次风波中出了大力,最多也是升为正六品,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升三级,直接当上了谏议大夫,从绿袍官变成红袍官。
“好了,孟英,别有情绪,元若只不过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我这次被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没有包庇罪,也还会有其他罪名,我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人言可畏,身处高位,如果不能自证清白,贬官在正常不过了。”
这个年头和后世完全相反,尤其是朝廷的高官,后世将就疑罪存无,如果不能证据不足以证明嫌疑人有罪,那就以无罪论处,这个年头,老百姓倒也罢了,但是三品以上的高官,包括朝中诸相,如果有人弹劾,尤其是是言官,风闻奏事可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被弹劾的重臣需要自证清白,如果不能自证清白,那就看官家的心情的,下放贬官与否,全在官家一念之间,官家若是想留,弹劾的奏章即便能装几马车,一点影响都没有,官家若是有心贬官,在受到弹劾的时候,桉例需要上一个请罪折子,官家半推半就的就允许了,就比如海文仁这次。
“下官,下官知道海大人今日离京,只想远远的送您一下,之前的事情,是下官湖涂。”
海文仁还未搭话,一同来送行的海文礼就扶起了弯腰鞠躬的齐衡,对于这个在翰林院待了没几个月的勋贵之子,其实海文礼还是很欣赏的,学问扎实,又是个谦谦君子的性格,年轻人吗,刚进入官场,就是做了言官御吏,自然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他这次看的清楚,齐衡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利用了他年轻气盛,利用了他不懂官场的和光同尘。
“二弟,不早了,准备出发吧。”
除了海家人,还有几个海家交好的人,来送海文仁的聊聊无几,就连御史台,也只有齐衡一个人来送,人心凉薄至此,海文仁倒是能看开,他之前惹的人太多了,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来送是正常的,言官本来就是得罪人的差事,更何况言官头子,他又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汴京有多少纨绔子弟都栽在他手里,当初大权在握,巴结的人自然门庭若市,现在没了这个职权,虽然不至于人走茶凉,但大部分人还是怕他当初得罪的人心中不满,不敢惹还有一个翰林院院正的海家,但是对付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官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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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熬两天,后天就周末了,值班就结束了,更新会稳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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