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己砸中的不说预料中的年老进士,而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后生,在听盛明兰的叫声,好像认识这个进士,王大娘子也是见识过几次跨马游街的,知道这游行的队伍,队列是按照排名的,越往前排名越高,状元公没机会,一甲的也不错,这前两排的,可比自家儿子的名次还要高,连忙朝着盛明兰问道。
“明丫头认识这个举子?”
盛明兰赶紧给王大娘子介绍。
“这是祝祯哥哥,字元直,和状元徐慎哥哥一样,也是应天府的学子,算咱们盛家半个老乡,前年我和槐大哥哥从宥阳归来的时候,元直哥哥和我们一路同行,去年因会试取消,又考中了太学,科考之前,借住在槐大哥哥之前的那个宅子里,过年的时候,我还远远的见过他呢,槐大哥哥也十分佩服元直哥哥的文采,说他的赋乃是一绝。”
王大娘子这就有了兴趣,应天府的同乡,还和自家那个侄儿交好,她可是知道的,自家那个侄儿眼光颇高,没几把刷子,是不会和对方交往的,更何况还是个一甲进士,从老家来的时候一路,那岂不是如儿也认识,想到这里,又瞧了一眼盛如兰,发现自家女儿眼睛直熘熘的盯着那个什么祝祯祝元直。
盛如兰其实没其他意思,就是听到是个熟人,没想到那年和自己一路的那个连官船都能错过的举子,竟然中了进士,看样子还排在前列,有些意外罢了,在盛如兰眼里,祝元直还有点意思,当年一路上虽然闹出不少笑话,但自己看他笨拙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有趣。
“明丫头,你告诉母亲,这祝祯祝元直家里什么情况,可曾婚配。”
盛明兰自然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王大娘子听完之后,眼睛里冒出的绝对不是正道的光。
“父母双亡,那就是说没有公婆了,家里只有个小妹,如果嫁过去,长嫂为母,小姑子也不会像别家的那样闹腾,就是家境一般,不过父亲是个秀才,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王大娘子心里盘算着,自家这个女儿自己也看了,最没本事的一个,自家大女儿那样的,老太太一手教导出来的,还有父兄为自己撑腰,在伯爵府过的都如履薄冰,被婆婆和小姑子各种找麻烦,这世上没有婆母的大户人家,恐怕没几个吧,还有,自家如儿那个性子,不是会邀宠的,小门小户也有小门小户的好处,好拿捏。
想到这里,王大娘子心里还是拿定了主意,看着那个往这边瞧的年轻后生,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情,你别说,这祝元直倒是长的眉清目秀,是讨人喜欢的样子,年纪轻轻就高中二甲,王大娘子是越看越喜欢,在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去的盛如兰,自己向着祝元直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女儿盛如兰。
那一边的祝元直,已经落下了队伍好长,但他丝毫不在意,从禁军卫士口中得知这汴京习俗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些期盼,捡起帕子一看,果然有些眼熟,于是不停的往樊楼的方向望去,希望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结果。
可惜的是,自己中意的那个女子,虽然看了自己一眼,但看到自己也在看她,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还以为自己想错了,等了半天,正要把帕子和首饰交给禁军卫士,就看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中年妇女在像自己招手,差点吓得把帕子仍在了地上。
“这是,那不成戏文里说的是真的,还有四十多岁的黄花大闺女,自己可不要做那兴周八百多年的姜尚,这个年纪,做自己丈母娘还差不多。”
幸好那妇女看到自己瞧了过去,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少女,祝元直如同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头上一样,高兴的差点没站稳,那个少女,不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
是的,祝元直自从错过应天府发解的官船,和盛长槐他们一路同行到汴京之后,就对盛家这个五姑娘心生爱慕,但是祝元直生性比较腼腆,当年给盛长杨当了一路蒙师,每次盛如兰来看热闹的时候,总是前言不搭后语,闹出了好些笑话,还叫杨继宗不知道捉弄了多少次。
在后来,等盛长槐封爵,盛家成了勋贵之家,祝元直觉得自家和盛家门楣相差太大,也就息了这个心思,只是每每在夜梦中,还是能梦见那个十分讨喜的倩影。
即便是祝元直高中二甲,但也没有去盛家提亲的底气,倒是是个老实人,总觉得结亲不成,搞不好还会和盛家成为陌路之人,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见到那个姑娘了,盛明兰之所以能在蜀县侯府见祝元直,一来是盛长槐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不带外男见自家女卷,远远的在府里也没有专门回避,二来就是祝元直每次去,都会身不由己的跟着盛长槐深入,其实就是想着能见那个叫自己心中挂念的女子,可惜的是,盛如兰不像盛明兰,去盛长槐那边的次数没那么多,祝元直反而一直没机会见到,盛明兰倒是见了好几次。
想起刚才禁军卫士说的,祝元直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强装镇定的招了招手,把手帕踹到自己怀里,生怕王大娘子看不见,等到王大娘子心满意足的放下挥舞的手臂,这才连忙转身,往队伍的前面赶去。
盛长槐这会正纳闷呢,一眨眼的功夫,祝元直跑到哪里去了,结果没过一会,就看到祝元直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了过来,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祝元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掉队了,祝元直一句话就差点把他从马上惊了下来。
“大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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