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扬州城郊,杨家后宅,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盛长槐瞧着眼前的繁花美景,院子雅致,鲜花盛开,但这面的诗句,皆是写负心薄幸之人的诗句,偶尔有个一两句,也是充斥着各种闺怨之情。
再往后,是新写的一首诗,赫然就是盛长槐的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诗词不同其他,其他的纸张皆已经纸张发黄,只有这首,看上去是新写的,却不知为何。
“哥不必觉得奇怪,自从知道这首词是哥专为小姐写的之后,小姐每几日都会将哥这首词重新写一遍,将之前旧的换下来。”
一个老嬷嬷在盛长槐身后幽幽的说道,语气有些低落,还有一丝不好意思。
这日,因是杨无端的生辰,盛长槐备了礼物,带着唐诗专程前来杨府,为杨无端贺寿,自杨无端致仕之后,又封笔不在写诗词,杨家紧闭门户,谢绝访客,仅有聊聊数人能进到这杨府里,
即便是过年的时候,旧党倒台,杨无端也只是每天下午,自去淮南书院给盛长槐传道受业,似今日一般,来到杨府,尚属首次。
今天也不例外,虽是杨无端的生辰,扬州有不少大家族都派了家人,甚至亲自登门拜访,但都被杨无端谢绝,包括新来的学政海文信,一脸羡慕的看着杨家的门子将盛长槐接了进去,只能拜托他将礼物带到。
其实盛长槐之前来了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杨无端有言,传道受业解惑他每日下午准时会到,杨家因私事,不便接待,也就是今日,盛长槐恳求了半天,杨无端才传话门房,将盛长槐一人放进杨府。
但见了杨无端之后才知道,他今日能进这屋里,乃是因为独女,今日早间又读了一遍盛长槐的《木兰词》,听伺候她的奶妈说,言语中对父亲新收的弟子颇感兴趣。
杨无端谢绝访客,并不只是因为感觉世态炎凉,之前扬州官宦的态度伤了心,毕竟都六十岁的人了,早就不是年轻时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了,这种事情,他尚不放在心上。
而是因为自家女儿的缘故,自家女儿自从和刘世美和离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不得家里吵闹,因此,杨无端便将家中仆役大部分遣散,仅留了一些老人伺候,偌大个杨府,竟然仅有七八个人。
杨无端命运多舛,除了官场科举失意之外,嫡妻早亡,并未再娶,仅有的一个儿子,还未成人,就被一场大病夺走了性命,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