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最后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要是传扬出去,这又是一个杨无端,可不比之前那首木兰词,惹怒的只有一个去世三十年前太师封家,和一个没落的伯爵府。
这首词,若是传扬到官家耳中,一句让他和杨无端一样,五十岁再来科举,盛长槐这辈子就没什么指望了,想到这里,盛紘不禁皱起来眉头,脸色不是很好。
盛长槐看到自己父亲这幅表情,哪里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赶紧给自己解释了几句。
“父亲,这首词写的乃是杨无端先生,并非是儿子的心境经历,儿子哪里知道科举考试真正是什么情形,只是根据无端先生的经历,将他落榜之后的举动,心情用诗词表达出来而已,并非是儿子的感悟。”
原来如此,盛紘没有立即发作,斥责盛长槐,也正是因为对此有所不解,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无妨,只是借诗词感慨前人,但是要将此诗传扬出去,难免会有人误解,或许更多人会怀疑此诗的真实作者身份。
想了想,往两旁瞧了瞧,并无自己想要的东西,对外喊了一声。
“冬荣,将笔墨拿来。”
院子中间空无一人,这冬荣能在吗,盛长槐有些怀疑,但是不一会,就看到冬荣拿着笔墨匆匆而来。
盛紘走到一旁,在偏厅的一张案几上,将手稿缓缓铺平,冬荣也比较机灵,早就开始在一旁磨墨,待墨磨好,盛紘才拿起笔,在盛长槐手稿之后加了一句。
“扬州通判之子盛长槐,年方十岁,听无端先生经历有感,乃做此词,意在自警,科举为上。”
这句话的意思是,扬州通判的儿子,听了杨无端的经历之后,于是写了这首词,就是要警示自己,苦读圣贤书,要不然,才华再好,考不上科举,只能在烟花之地自怨自艾。
写完之后,才转过身来,语气严厉向盛长槐教育道。
“虽然你做了如此好词,但是,这种诗词还是少做为妙,那杨无端虽然有才,科举失意后竟然在青楼大放厥词,说什么科举考试不如寄情风月,这种话语,是一个正经读书人该说的吗。”
盛紘也是觉得,这样的词,不向对外宣扬宣扬,有些可惜,才在后面加了那一句话,表示这并非是盛长槐的想法,而是描述当时杨无端的心境。
即便是官家听了,知道这是一个十岁孩童所做,自然会想到这不是一个未经科举考试的孩童应该有的心境,如果后面那句话没传到官家耳朵里,也会后面打听一番,不至于将盛长槐当做是杨无端之流。
在盛紘心里,盛长槐既然入了自己的法眼,当然会为他多做考虑,这也是作为父亲应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