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烟味混合着汗味，昏黄的灯光下，叫喊声与摔牌声此起彼伏。

这层空间明显被分成了两部分，左侧部分是一张张昂贵的赌台，一名名穿着整洁的人士坐在周围，看上去他们应该是落奈岛上的中层阶级，尽管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也依旧伪装出优雅和理智。

而右边则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

这里的赌台是一张张方桌，在方桌周围挤满了穿着各异的人。

游戏的内容也更平民化，只要有人将想要玩儿的内容告诉荷官，参与者没有异议后便可开始，即便是刚刚想出的游戏。

余昭望着其中一张赌台，表情阴沉。

在一众普通人中，他看到了一位觉醒者，那种明显异于常人的呼吸和心脏跳动的频率，将其身份暴露。

双手紧紧握拳，他凝视着这个二层的大看板，这个赌场的幕后支持者，这个调查局派来岛上的调查员。

这个背叛了信仰，臣服于欲望的混蛋！

杀了他！

老东西的声音再度出现在余昭的脑海中。

杀了他！

余昭强行将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深呼吸。

不，不能杀死他……至少，杀死他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律法会审判他！

深呼吸。

冷静！

一定要冷静下来！

他紧攥着手心。

片刻后，余昭表情归于平静，甚至他扬起了嘴角，露出一副和善的表情。

他重新冷静了下来。

余昭的理智战胜怒火，他清楚自己此刻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

和上次在酒店一样，余昭在兑换处换了一枚筹码。

他没有立刻去找那位“大看板”，而是玩弄着筹码四处寻觅。

筹码在他指尖流畅地翻转。

终于，他找到了理想的游戏。

庄家将洗好的牌平铺在方桌上，由参与游戏的人随机挑选一张，比试手中牌的大小。

简单，快速。

这张方桌上的人流极为密集，来了的人很快便输得干干净净，然后再被新人填补空缺。

挤进一个位置后，在众人的嘲笑声中，余昭将手中的一枚筹码拍在桌上，脸上的笑容和善且自信。

“一枚筹码？小屁孩儿，赶紧回家吧！”

“庄家，开牌吧！赶紧让这个小屁孩儿滚走！”

“艹，这是我的位置！”

“快点儿，开牌吧！”

目视着庄家洗好牌，并将牌背扣着铺展开来后，余昭伸手从中抽出一张。

他没有看，而是直接放在桌上。

像是看一场表演般，欣赏着左右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