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年根。</p>

这一年，大乾可是热闹了。</p>

所有人都盯着京城。</p>

没法子，有些人是事关身家性命。</p>

有些？</p>

就是看戏吃瓜。</p>

今儿太子刁难了二皇子，二皇子给三皇子使绊子，三皇子转身又和二皇子联合到一起对付太子。</p>

真就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p>

而闹着闹着，就出人命了。</p>

昨天，二皇子死了。</p>

死在了圣人庙里。</p>

对外宣传的是自缢，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二皇子是输了，失了势。</p>

然后？</p>

被自杀了。</p>

“从那几个东林大儒死后，二皇子明显就不行了。”</p>

“死？”</p>

“早晚的事儿。”</p>

还是那片墙根，还是张家小少爷。</p>

这个时候，揣着袖子和李长海唠叨着。</p>

“三皇子太阴险了，明明说好了和二皇子联合，结果直接反手就和太子下手将那几位大儒坑死了。”</p>

李长海一脸唏嘘。</p>

他长这么大了，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说话不算数的人。</p>

在老李的教育下，李长海一向认为男人应该一个吐沫一个钉，哪能把吃下去的，还吐出来。</p>

这不，就大开眼界了。</p>

三皇子活生生地给他上了一课。</p>

“呵，三皇子阴险？”</p>

“二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p>

看得更深的张家小少爷撇了撇嘴角。</p>

“小师父，你给我讲讲呗。”</p>

李长海挠着头，一脸好奇。</p>

张家小少爷眼皮子都没抬，径直说道。</p>

“你猜二皇子知不知道三皇子和太子的联合？”</p>

“当然不知道啊！”</p>

“知道了，还能上这当？”</p>

“不对！”</p>

“等等！”</p>

“您的意思是……”</p>

掷地有声的李长海反应并不慢，他眨了眨眼，迅速的想到了什么。</p>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p>

“二皇子知道三皇子和太子联合了，而且，还是三皇子派人告诉他的。”</p>

张家小少爷点了点头。</p>

“那二皇子为什么死了？”</p>

李长海有点不明白了。</p>

“因为，二皇子又去联系太子了——</p>

他想和太子先搞死三皇子。</p>

所以，他死了。”</p>

张家小少爷回了一句。</p>

李长海瞪大了双眼，彻底不明白了。</p>

“你也说了，三皇子阴险，为什么阴险？</p>

因为，出尔反尔！</p>

这样的事情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坏事，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却是好事。</p>

例如：太子眼中。</p>

你想，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能够当一言九鼎的皇帝吗？</p>

不能吧。</p>

所以，三皇子对太子来说，就没了威胁。</p>

那就只剩下了二皇子。</p>

面对着想把自己真的卖给太子的二皇子，三皇子又怎么可能再留手？</p>

因此，二皇子死定了。”</p>

张家小少爷解释了一大堆。</p>

李长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p>

“行了！”</p>

“去买点吃食吧！”</p>

“今儿，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出关！”</p>

张家小少爷说着就打发李长海去买点吃食。</p>

“好嘞。”</p>

李长海转身就走。</p>

张家小少爷则是转身回了院里。</p>

夏云飞一如往常的练剑。</p>

每隔几天，夏云飞都会离开一段时间。</p>

有时候走三五天，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但总会回来，一旦回来了，那就是练剑，修养。</p>

这是歌德允许的。</p>

谁也不会说什么。</p>

张家小少爷冲着夏云飞点了点头，直接穿堂进了后院。</p>

黄当当和王家大小姐坐在石桌上聊着天。</p>

脚下面有着炭火盆。</p>

一点儿也不觉得冷。</p>

或者说，数九寒天的冷对两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了。</p>

黄当当不用说了，半仙儿。</p>

而王小凤？</p>

这一年跟着柳仙儿学了不少真本事，已经算是上道了。</p>

现在，单对单拿出来，就算是一流好手来了，也得掂量掂量。</p>

而张家小少爷是看着王家大小姐的实力一天一个样的。</p>

不得不说，走了‘仙儿’的路子，那实力增长速度真的是令人羡慕。</p>

但并不是所有人能走这条路的。</p>

一来，你得有一个和你心意相通的仙儿。</p>

二来，你得有香火。</p>

起初，王家大小姐自然是没有香火的。</p>

但是这一年随着京城乱了，离着京城不远的海门也跟着乱了一阵。</p>

为嘛是一阵？</p>

因为，他师父出手了。</p>

以雷霆之力镇压了一切不服。</p>

之后的很多事儿，都是黄当当和王家大小姐出面处理的。</p>

被救了的人，纷纷为歌德、黄当当、王家大小姐立了长生牌位。</p>

天长日久，香火自然是有了。</p>

当然了，他、老夏也都有。</p>

可惜，他们没仙儿。</p>

而且，两人路子走得都不同。</p>

老夏那就是个剑痴，一门心思扑在了剑道之上。</p>

他？</p>

走的是武夫的路子。</p>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p>

气血如铅汞，精气升狼烟。</p>

前期需要夯实的基础，一点一点地磨，完全就是水磨工夫。</p>

后期则是一日千里。</p>

也就未必比仙路差到哪去了。</p>

这些，张家小少爷心知肚明。</p>

可有一事儿，他不明白。</p>

他不知道自己师父走得什么路。</p>

说仙道？</p>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p>

说剑道？</p>

也是这样。</p>

武夫之路？</p>

还是这样。</p>

总之，就是很像，却又不像</p>

很奇怪。</p>

却也强大的离谱。</p>

一年前，他看自己师父就觉得不知深浅。</p>

一年后？</p>

他反而看出深浅了。</p>

九个月前，他看着自己师父，就和看着一个普通人差不多。</p>

返璞归真！</p>

这是当时张家小少爷第一个想法。</p>

之后？</p>

他师父越来越强，一个月后，他又看不出深浅了。</p>

可随之，又是成为了普通人。</p>

接着，又是一个循环。</p>

这循环已经完成了八次。</p>

今儿他师父要出关的话，那就是第九次了。</p>

歌德走得什么道路，张家小少爷不知道。</p>

但他知道，每次歌德经历这样的循环后，下一次就会更强。</p>

那不单单是一种绝对的直觉！</p>

因为，第三次的时候，他在歌德面前站也站不住了。</p>

之后，他能够感觉到，歌德是有意收敛了。</p>

现在第九次？</p>

不知道强到什么程度了。</p>

张家小少爷心底想着，就冲黄当当和王家大小姐一拱手。</p>

“二位，我师父出关了吗？”</p>

张家小少爷事实上是想说‘二位师娘’的，但是之前被歌德教训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敢耍嘴皮子了。</p>

“出了。”</p>

“正在洗漱。”</p>

黄当当指了指内堂。</p>

王家大小姐则是示意张家小少爷坐下。</p>

张家小少爷连连摆手。</p>

虽然不能称呼为师娘，但是师娘的身份在他这可是有的。</p>

那哪能坐？</p>

不合礼数。</p>

所以，张家小少爷就在那站着等着。</p>

而在这个时候，门外抄手游廊那走进了一人。</p>

老瞎子！</p>

老瞎子没有隐匿行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