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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什么?!动手啊!”
晏云棠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它长得像穆穆,她下不了手。
她知道自己此刻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致。
她的双臂颤抖不止。
另一侧的老虎也已经靠近到他们的眼前,大概是觉得赵琰已经受到了辖制,它便把目标对准了晏云棠。
这一只对她来说好像容易下手一些。
在它扑过来的那一刹那,照着方才赵琰的指示,她正正朝着它的咽喉,用尽全身气力刺去一刀。
手起,刀落,晏云棠奋力将刀从老虎喉间的血肉里抽出来,眼睁睁看着它倒在了地上,血“咕嘟咕嘟”往地上涌。
她立马又回过身来,持着刀对向小老虎。
此时的小老虎正被赵琰用双手顶住喉部,它瞥见自己的兄长已经在搏斗中牺牲,又瞥见晏云棠手中的刀,还未经过太多世事的小老虎露了怯。
它大吼一声,身子往后一仰,转身逃远了。
晏云棠松开手中的刀,任它跌落到地上。
她喘着粗气,只觉得四肢瘫软。望着已经坐起的赵琰,她上前跪下,查看他身上的伤势。虽然衣裳被抓破了好几处,但所幸只有肩膀那处伤及深处,其余的也只是些表皮的划伤。
瞅着肩膀上的那几道深口子不断在往外冒血,晏云棠心疼不已,愧疚不已。
她一边哭泣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对不起。。”
赵琰伸出手,为她抹了泪,抚着她的脸颊,安慰一句“傻,这干你什么事。”
“走,此地不宜久留。”
他起身拾起刀,牵起晏云棠就急急往前疾走。
可走着走着,他们越发觉得不对劲。
晏云棠经过这一遭,吓得什么都忘了,黑暗中完全辨不清东西南北。而赵琰呢,打小就辨不清路,这么多年都是靠着长海走过来的。
他们迷路了。
绕来绕去,不知绕了多久,等到再一次路过那只已经死去的老虎尸体时,原本还会偶尔互相打气的两个人,这下都不说话了。
赵琰在前,晏云棠紧随其后,大手牵着小手穿行在乱丛中,经常不知脚下又踩着了什么异物。就这么继续胡乱走了一会儿,渐渐都放弃了要连夜逃出去的想法。
所幸,心灰意冷之际,他们虽已不辨方向,却偶然发现了一间筑在树上的小树屋,大概是守林人所建。赵琰牵着晏云棠缓缓靠近,待走近了,嘱咐她等在原地,自己猫着腰来到树下。
他四下里一觑,没有发现异常,才沿着搭在树干上的一只用草藤编制的梯子往上爬。
刚一使力的那一刹那,他肩上的伤受了拉扯,疼得他“咝咝”两声,直吸冷气。忍着疼痛迅速爬到树屋入口,往里一探,确认无碍后,本想直接待在树屋里,将她唤过来,免去再经历一遭伤口撕扯的疼痛。可想到这藤梯摇摇晃晃,担心晏云棠害怕,只得重新下来,先稳着她爬上去后,自己再上去。
经过这来来回回的拉扯,等到他们终于在树屋里席地坐下时,他肩上那几条深深的伤口已经被扯开得比原先大出许多,皮肉剥离,鲜血开始汩汩往外冒。
黑暗中,晏云棠看不真切,但是她闻到了愈渐浓重的血腥味,听到了他咬着牙粗喘的气息声。
她才放下一点点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好,是我疏忽了。我怎么忘了他还有伤在身!
她挪到他的身边,把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声“王爷?”
“可能得麻烦你给我包扎一下了。”
赵琰咬着牙说出一句。
晏云棠使劲点头,然后立马开始寻找用来包扎的物件。
眼睛在树屋内巡视一圈,自然不可能发现什么。随后,她的目光便在赵琰和自己身上移来移去。好像只能用彼此身上的衣物了。
他的伤口那么深,现在既没有酒精消毒,也没有药草敷疗,若包扎太过草率,怕是要感染。。折腾了这大半天,外衫都脏污了,不能用。
她先是将自己身上的腰带解下,然后把裤头费力打了个结,接着转过身背对赵琰,敞开外衫,将贴身穿的抹胸脱下来,再重新合上外衫,把下摆塞进打了结的裤头里。
她拿着抹胸和腰带再次靠近赵琰,帮着他把上衣褪去。她看不真切伤口的样子,但是能感觉到伤口的活跃。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将还留有她体温的抹胸对折两次,覆盖在他肩上的伤口处,再用腰带压在上面,绕过后背,从另一只手臂的腋下穿过,如此勉强再饶了一圈,最后在胸前打了个结。
赵琰全程静默地坐着,任由她为自己包扎,不发一语。
为他把贴身里衣穿好后,赵琰却说热,外衫便只披在身上。
“看来,我们只能等到天亮再说了。”
“可是王爷的伤。。”
“小伤。虎爪上又没毒,你也给我包扎好了,不妨事。”
晏云棠还是担心,却不知道如何回应。
沉重的静默。
感受着她的状态,赵琰知道她还在愧疚。片刻,他又开口。
“我虽是头一遭遇到大虫,却不是头一遭遇险。人心叵测,都会为声势所惧,大虫不比人,有的只是兽性,那就更不能在它面前露了怯。你不能逃跑,更不能慌了手脚,生死攸关之际,拼的就是谁更狠。”
晏云棠听出他是在教导自己。这些话对她来说,比起无用的安慰更顺耳一些。她点了点头。
但愧疚在她心里萦绕不散。半晌,她喃喃一句。
“王爷本可以不受伤的。。”
“两只大虫当前,若不推开你,我就能不受伤了吗?恐怕到最后,你我都得遇险。遇险也就罢了,留你一个女流跟我一起打虎,这恐怕要让我赵琰沦为万年笑柄了。”
见自己的说笑不起作用,他干咳出两声缓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