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她方才为自己说话,赵琰心里就甜甜的。他收起了拳头。
等到两拨人重新汇成一股,大家往回行进。路过一个陈列着佛卷经书的摊子时,赵琰停了下来,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他拾起一本土黄封页的经书,略翻了几页,随即揽入怀中,示意长海付银钱给摊主。
赵琰转身就把那本经书递到了晏云棠面前,道“送给棠妹妹。”
“这是什么书?”晏云棠接过,翻开瞅了瞅。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见她好生迷茫,他又解释一句“看看佛经,于身心都有益处。”
“王爷还能看得懂梵文的《金刚经》?”
瞥见晏云棠手里经书的文字,连莘一时激动,惊呼完一句立马意识到自己莽撞失言,尴尬地杵着。
赵琰倒是不以为意。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因为刚才已经被嘲笑够了,眼下被小看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他解释道“本王幼时就已学过梵文。不止梵文,辽金西夏等国的文字也都有涉猎,略通一些。”
流萤双眼直冒星斗,旁人眼里的赵琰也都瞬间又高大魁梧了几分。
晏云棠拿着手里的书,来来回回翻了两遍,纳闷可是我看不懂梵文啊。。
见她兴味寥寥,赵琰明白她在疑惑什么,可她既然不问,就连连莘也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赵琰便也就不动声色,只装作不知,邀了众人继续往回赶。
前脚入夜,大家后脚回到了小院,老妪之女自去家中,晏云棠和流萤几个人则开始洗手准备晚饭。
晏云棠正拎着两片生菜叶在水盆中清洗,赵琰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棠妹妹,给你。”
话音才落,晏云棠眼前就出现了赵琰的一只手,手上持着一册书。
“又是书?”
晏云棠疑惑地望了一眼书,又疑惑地望了一眼赵琰。她将手里的生菜叶浸入水中,然后甩甩手,将水渍甩掉,正欲伸手接书,想了想,又将手抽回。她四处望望,找来一块干抹布把手上的水渍完全擦干,这才接过赵琰手中的书。
书的封页上,用端正小楷规规矩矩地写着《金刚经》三字。
又是它。
哦,这回是汉字了。
翻开,扉页空白一片,只在下端一角落着三个字。
赠棠儿。
再往后一翻,每一页均是一色娟秀小楷,字迹与扉页上的三个字如出一辙。
晏云棠捧着书,错愕。
“这是王爷亲手抄的?”
赵琰对她的惊愕表示很满意。嘴角轻轻一勾。
“嗯,准确来说是抄译。棠妹妹可以对照着今日那本梵文的一起看,也能熟悉熟悉梵文。”
晏云棠呆呆地“哦”了一声,又垂下眼去。她一页一页地翻,有没有错字她不知道,可至少所翻之页没有一处写错后被划掉的痕迹,每一个字都工工整整,匀匀称称。
一本手抄经卷让她百感交集。他可真是耐心。。这得费多少功夫。。
原来,当日唐母丧礼时,晏云棠大悲大痛,情绪极其不稳定,一时恸哭,一时暴怒,可短短几天后又像没事人一样,这一切都被赵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一直隐隐担忧。他猜她是刻意在隐藏和压抑情绪。想来想去,想出个法子,打算让她读读佛经,好将心中的郁结疏解出来。
所以还在汴京时他就开始着手抄译《金刚经》,然而还未及半,半道上就出现了晏云棠远赴交趾一事。赵琰只得带着抄译了一半的经书也追到交趾。当然,如今应该说是追到了占城。
十日前,赵琰被使臣团派人接回交趾,白天忙于杂务,到了夜晚就清下心来,沐浴更衣,焚香祈愿,怀着静心诚心将剩下的经文抄译完。赶了十天的工,他才终于将一整本《金刚经》抄译完成。算算日子,便想赶在小年这日将这册手抄本赠与晏云棠。
当晚,晏云棠回到卧房,让流萤把烛点了,在烛光下拿出那两本《金刚经》,捧在手心细细品读,理解,感受,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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