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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流落街头了,还怕被人笑话。。也不想想这汴京的房价,是你现在能负担得起的吗?宁愿当房奴,也不要被人笑话。。谁成天没事就坐在板凳上看你笑话啊?再说了,一家子人一直住在人家傅江家,这就是有脸面的事了?真是搞不懂这些男人的面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晏云棠在心里暗暗吐槽莫铮的脑回路。同时还得想着在自己的唾沫星子吐干之前,要如何措辞才能将他说服。
继续弯弯绕绕了半天,晏云棠口干舌燥,直打算把精瘦的现实摆到他面前,但考虑到他视面子为性命的架势,若言语不当,恐怕适得其反,也只能依旧耐着性子,继续好言相劝一次。
“姨夫难道不知汴京的房价吗?若没有祖业支撑,哪怕在朝为官,恐怕都只有官至宰辅才能买得起一座宅子,何况是我们现今的状况呢?姨夫既有宏图大志,又何须在乎这一时的隐忍?难道姨夫是想继续借住在傅家,叨扰麻烦傅江哥哥和卢大娘子吗?”
见莫铮的表情有所松动,她加紧火力,委屈巴巴说道“难道姨夫觉得麻烦外人都比承了棠儿这个小情更让您自在吗?原来棠儿在姨夫眼里,连外人都不如了。。”
莫铮被她说的十分难为情,忙忙地解释道“棠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和你姨母向来待你和生哥儿都是一样的,你都知道啊!只是如今晏家不管你,日后你若是出嫁,他们想必也不会给你准备什么,现在只剩下岳母大人给你留下的这点东西,我们实在是不该去动用啊!”
“姨夫有远大抱负,又将我视如己出,他日姨夫宏图得展,我若出嫁,姨夫姨母难道还不会给我备下丰厚的嫁妆吗?棠儿这可是用小钱换大钱,我精着呢!再说了,我不说,姨夫姨母和生哥儿都不说,谁会知道这是我的嫁妆?我们只管放心住进去。放着自家的宅子不住,何苦寄人篱下呢?”
晏云棠决定他若是再执意不从,她也懒得再说了。
可她话里的三个点都精准无误地戳到了莫铮,又看着她一脸赤心纯真的模样,莫铮和唐容都被说服了,只是面子上依旧不好过,仍旧作出为难的样子,勉强点头答应。
点了头,事情就拍了板。几个人当即商量好,晚饭过后便去向傅江母子辞行,然后收拾行李,第二日一早便搬去新宅子。
唐母当初亲自带着晏云棠相看了好几处宅院,有的富气逼人,有的轩敞广阔,但鉴于她到最后都给不出一个意见,唐母只好自己作主,依着她素日的喜好定下了这座僻静雅致的。
这座宅子僻静到了极致,几乎已临近皇城边上,离主街和闹市都甚远。整座宅子被掩映在一片绿荫丛中,因为宅基地就在一处平缓的林地里,院子里种了四棵巨大的香樟不算,四周还全部是茂密的大树,其间又掺杂着几棵果木。东边还傍着一条小河,幽谧之余还显着灵动。
唐容昨夜和家仆们收拾了两个时辰才把刚整理出没几天的物件,又都一一精细地打了包,最后精疲力竭地睡下。晏云棠屋里的人却都跟平时一样悠闲,因为自住进傅家那日起,行李就不曾拿出来过,几个人七手八脚,不过花了一两盏茶的功夫就把几件日常起居要用的东西打好了包,然后又都各自悠闲地回屋歇下。
这日一早,莫铮雇好了马车和牛车,等到行李全部上车装妥后,又再次携了家眷往傅江母子跟前郑重道谢和道别。
小半日后,马车刚驶进通往新宅院的巷道,唐容就不顾莫铮的明说暗阻,不住地抱怨院子太过偏僻。莫铮虽对这种闹中取静的住所感到新奇,可唐容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她此刻就已经开始在担心住的这般远,有阻她去找相熟的妇人们邀约小聚。
马车停在了新宅门口,众人下了车看时,只见宅子东南角上的大门口悬着两只灯笼,灯笼上赫然映着“莫宅”二字。
莫铮忙推辞道“棠儿,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们厚着脸皮住进来就算了,这宅子是你的,怎么能挂我的名头呢!”
晏云棠失笑道“您是糊涂了吧?如今我跟着姨夫姨母过日子,这宅子不挂一家之主的名头,难道要跟我姓晏,挂一个尚在闺中的女儿家的名头?”
“哦。。额。。也是。。嗯。。也对。。”
说完,早有看守宅子的小厮闻声而来,将大门从里敞开,把莫铮等人迎进宅内,剩余的女使婆子和小厮们则留在原地,陆陆续续往里搬卸行李。
宅子不大,只是一座北方常见的二进院落,连后罩房都没有。院子小,院内的四棵香樟却是陈年巨木,枝叶繁盛,华盖几乎将整个中庭院落合抱于树荫之内,使得院子郁郁葱葱,格外雅致,给人一种步入了山中密林的错觉。
进入大门,绕过影壁,便是一排倒座房。穿过垂花门,一条抄手游廊贯穿东西,连通着东西厢房的耳房。晏云棠在垂花门止步,等着流萤和夏蝉将行李搬过来,然后吩咐她们将自己的行李全部送往西厢房。
见着她这顿操作,莫铮和唐容面面相觑,夫妇俩都有意见了。一人一句,力劝晏云棠入住东边厢房,将西边留给莫彦生,好话歹话轮番上阵。
晏云棠早已做定打算,任由他们叨叨一阵,同时递眼色示意流萤等人继续把行李往西厢房搬。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她挤到唐容和莫铮中间,一手挽起一个,不由分说地拉着夫妇俩往正房走。
一切安排妥当。
众人收拾了一天后都饥肠辘辘,早早地让厨房备下晚饭。饭后,唐容见天色尚早,便强逼着莫彦生给自己作伴,借了消食的名义去宅子附近走走,熟悉环境。留下莫铮和晏云棠在正房中堂内吃茶。
闲聊几句后,晏云棠起了个正话的头“姨夫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莫铮砸吧砸吧刚吃过一口香茶的嘴,潇洒道“唐家的所有茶庄铺面,从明日起我都不再去过问了。”
晏云棠一直以为他是个颇为精明的人,既是精明,就必然对钱财看得重,倒是没想到他这次对王丽笈的夺产竟毫不在意。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姨夫为汴京这些产业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有不甘心吗?”
“外人如何看我如何议论我,我都一清二楚。什么精明狡诈,见利忘义,他们以为我耳朵不长,但那些话说多了,再不长,它自己也能传过来嘛!”
“嗯。。”
“仁不行商,义不守财,既是商人,就该有个商人的样子,精明也好,狡猾也好,在我心里那都不是损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