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妈妈找东西的时候就一直提心吊胆,加之原本以为厨房没人,当下听了晏云棠一声叫唤,顿时如惊弓之鸟,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只白瓷罐霎时间就离了手,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任妈妈自知被抓了个现行,赶忙回过头,结结巴巴回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来拿点。。拿点东西。。”
晏云棠看着从白瓷碎片里流到一地的琥珀色液体,伴随而来的是一股弥散到空气中的甜腻味,问道“拿东西?这不是舅母送给外祖母的那两罐蜂蜜吗?你拿它们做什么?”
任妈妈一时着了慌,随口胡诌道“大娘子说胃里不舒服,想喝碗蜂糖水,让我来取。”
“舅母不是在外间跟大家一起坐着吗?刚才也没听她说不舒服啊?况且。。就算要喝蜂糖水,你来舀两勺就够了,怎么把两个罐子都抱走了?”
任妈妈被问得哑口无言,杵在原地瑟瑟发抖。
晏云棠走上前,从任妈妈怀里一把夺过剩下的那只白瓷罐。
看着任妈妈不住发抖,眼神飘忽不定,她心里更加狐疑。冷冷问道“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我。。我有什么事儿。。能瞒着三姑娘啊。。您快。。快别为难我了。。我手头上还有。。还有活儿,我就先走了!”
任妈妈腿抖的就快站不住,支支吾吾,飞快地留下一句话,拔腿跑了。
晏云棠抱着白瓷罐站在原地,叫来两个粗使女使清理撒了一地的蜂蜜和白瓷罐的碎片。她杵着暗自思忖,望着两个女使又是扫,又是捡,又是擦,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吩咐道“收拾好的碎片和蜂蜜都别丢,你们找个罐子装起来。”
晏云棠走到唐母卧房外,悄悄把夏蝉叫出来,带着她走到厨房里,轻声说道“我见你头上素日都插着一根银簪,你取下来给我。”
夏蝉连忙把银簪取下来递给她。
“来,你抱着。”
晏云棠把白瓷罐让夏蝉抱着,自己揭开盖子,将银簪用帕子擦拭了一下,随后插入蜂蜜里,再拿出来,迎着窗口的日光查看。
并无任何异样。
她一脸疑惑。难道是我太心急,过早拿出了簪子,银簪还没被浸透,所以检测不出什么?
于是,她舀了瓢水,把银簪上的蜂蜜洗净,拿帕子擦干,再次插入蜂蜜里。
夏蝉见了晏云棠的一顿操作,立马明白过来,惊得瞪大了双眼,问道“姑娘,您该不会认为。。”
话未说完,晏云棠“嘘”了一声。
这一回,她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才拿出银簪。她和夏蝉一起对着日光,将银簪触到蜂蜜的部位,翻转来翻转去,反复查看。
银簪却依旧没有变色。
夏蝉只听她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难道是我想多了?”
夏蝉也不问她为何突然对这罐蜂蜜起了疑,只是耐心地守在一旁。这时,流萤跑进厨房,气喘吁吁地嚷道“原来姑娘在这呢,害我好找!”
见流萤慌慌张张,晏云棠顿时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忙道“外祖母怎么了?!”
流萤连忙安抚“姑娘别担心,老太太还是老样子。是王爷来了,还带了一名御医!”
晏云棠听到“御医”二字,对郎中已经将死的信心,又复活了。
她将白瓷罐盖好,叮嘱夏蝉“你就在这给我看着药,煎好了让人唤流萤或者吴妈妈来取。还有,这罐蜂蜜,不管谁来要,你都不能给。”
夏蝉坚定地点头领命。
晏云棠随着流萤匆匆回到唐母卧房。只见赵琰果真站在外间,正和众人说话。晏云棠欲要上前打招呼,一名两鬓都已斑白的老者对众人说道“诸位不妨去前厅等候,人都挤在这,一是空气不畅,二是也扰了病人的休息。”
众人听了乔御医的话,都没有异议,起身往外走。
唐宜见晏云棠站着不动,走到她身旁,拉过她的手。晏云棠却说“我留下看着外祖母。母亲,你们去前边等着歇息吧。”
“我也留下。”
赵琰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看向他。虽不解其意,但是碍于身份,也没人敢提出异议。
瞅着他脸上的关切和担忧,乔御医附和道“留下两个人也好。”
于是,众人散去。
乔御医先是将晏云棠和吴妈妈叫到跟前,把唐母这两日的情况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全部询问过一遍,然后才进入卧房为唐母诊脉。
一番查看之后,他又走出到外间,让人把唐母吃剩的粥药和吐出的秽物都端出来,仔细查验过。
一切动作都井然有序,不慌不忙。
最后,乔御医望着晏云棠和赵琰,先是恭恭敬敬地拱了个手,随后给出定论“根据微臣的判断,老太太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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