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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塞。
她不知道他说这些,只是单纯出于气恼,就想驳她的话。
好在,混沌之际,郎中终于姗姗来迟。
郎中对屋内的情形一无所知,施过礼后,问明伤者和伤情,便准备为晏云棠查验伤势。赵琰适才虽嘴上振振有词,可在郎中显出要拉开晏云棠衣裳的势头之前,就踱步避开,走到了门口守着。
他向来不喜欢勉强。
他觉得她从来就不懂他。
经过一番按压提拉,郎中的结论是,脱臼了。
郎中只身前来,琢磨琢磨,只得将赵琰叫进屋里,让他帮自己打下手。晏云棠一听郎中说,要将脱臼的手臂进行复位,心里紧张莫名。她却也赌气,不想在赵琰面前露怯,只能强装镇定。
她咬紧牙关,全程双目紧闭。好在这郎中医术不赖,只听“咔咔”几声,复位便结束了。接着,郎中又从随身携带的一只医箱内,取出一块小木板,正准备放到晏云棠腋下,想了想,又将木板收回医箱内,换成一根长巾,让赵琰扶着晏云棠的左臂,自己则拿着长巾在晏云棠的手臂和脖颈之间一顿缠绕。
缠完打了个结,郎中嘱咐“小娘子诊治及时,关节复位的很好,不需上夹板,只要日常活动时,注意不要用到左臂。如此十日左右,便可恢复。”
郎中又叮嘱了几句,整理好医箱,收了出诊的银两,随着一名引路的衙役,自行离去。
赵琰一直绷紧着的脸,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懈了下来。
晏云棠看在眼里。可她不确定他的绷紧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担心。
不过不管是哪种,都比毫无情绪要好得多。
他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问道“还疼吗?”
声调平平,可这一回,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往日的关切,微微的一丝丝。虽然不易察觉,但也算是露了马脚。
她的兴致更浓了。有种抽茧剥丝,想要一窥究竟的心痒痒的感觉。
“好多了。”
这时,门口走来一名衙役,赵琰起身去书案上拿过公文,交给他,又悄声叮嘱了几句,衙役领命匆匆离去。
待赵琰重新在她对面坐下,她主动开口“向来听说开封府尹都是由亲王储君挂个虚职,实际理事的是少尹。没想到,王爷竟然真的在府衙内主事。”
“虚名于我毫无用处,若不是真的想为朝廷出力,我揽这个职做什么。”
话出了口,才听出自己语气无情的有些过于刻意,他又转口问道“你们今日可是受了朝廷的号召,所以才施粥派粮的?”
晏云棠点头,把唐母早就想赈济灾民,以及昨日如何顺利和今日如何慌乱的事,都说了一遍。
赵琰听完,叹了口气,叮嘱道“从明日起,你们就不要再出门了。这回大家受了惊吓,想必也都心有余悸了。”
“可是这样的话,那些灾民又会少了一处可以领粥粮的地方。”
赵琰思忖了半晌,提议道“如今府衙人手不够,我也无法拨出人马去保护你们。这样,你晚间回去同老太太商议,若还想继续救助饥民,从明日起,你们不妨把粮米运送到府衙来,再由我们将粮食分派给各个定点粥棚。你们省去了麻烦,不必冒着性命之忧,我也不必。。”
说着说着,又露出一点马脚。
他立马改口“只是若这样,老太太的善心,百姓们就无从知晓了。”
“外祖母一心只是想着让饥民们能够有口粥喝,不在乎那些。”
赵琰嘴里回着“好”,露出了浅浅的欣慰笑容。
晏云棠突然反应过来,这才问道“对了,王爷今日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粥棚?”
“如今饥民流民四起,暴动慌乱随之衍生,大街小巷屡禁不止。我作为府尹,统揽着京师一应民政司法要务,赈灾是民生,是我的分内之责,维持治安,捕捉暴民自然也在职责范围之内。近来我日日都要带着人马在城内四处巡逻,恰好遇到了你们出事。”赵琰忧心忡忡。
“那就没有解决办法了吗?我事后想了想,像今日碰到的这等冒领赈灾钱粮的投机分子,应该还大有人在,饥民们遇到这种事,必然是不能容忍的。那随之而来的口角争斗。。那些饥民受灾就罢了,还要受欺负。。王爷,你们没有办法杜绝这类事件吗?”晏云棠也忧心。
看着她的神情,是真切的关心,赵琰愣了愣。
他想她不懂我,也许我也不曾真的懂她。我一直以为她对身边的人和事都敷衍无谓,漠不关心。看来,也许是我错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