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她好似已想通了,才给出赵琰一个明晰的承诺“只要你看中的这名女子,家世清白,为人知书达理,单是门第这一条,不至于会落人口舌。”承诺给了,还不忘打趣一句“你早日将她带到我们跟前,给我们过过目,再给我们生个皇孙,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她家中可有在朝为官的人?我可曾认得?”见赵琰满心欢喜,皇帝又问一遍。他显然十分好奇,自己未来的儿媳究竟是何许人士。
李贤妃沉浸在甜蜜中,为赵琰开口道“陛下就让琰儿先卖卖关子吧。急什么,您还担心他金屋藏娇,怕自己见不到未来的新妇吗?”
起先听着李贤妃的口风,看着她的脸色,赵琰本以为这个话题,要让今天余下的时光都在压抑中度过了,不曾想,上天倒是给他送了个极好的生辰礼。他耳根发热,大喜过望,作揖还不够,又给皇帝和李贤妃跪下磕头。三人说说笑笑,点画出一幅寻常百姓家坐享天伦之乐的画面。
筵席持续到日落时分,赵琰为了及时脱身,一入席,便刻意作豪作爽,频频接受众人的敬酒,而他的酒量早已被“醉妃醪”练上来了。不多时,他就装出醉态,伏在食案上装睡。皇帝见了,只能命长海扶他离席出宫。
天色已经全黑,赵琰才赶回王府。他早几日安排府中小厮,特地在后院花园搭了一条长长的花廊,吩咐届时要将宴桌都摆在花廊下,要营造出一片花前月下,共度良宵的氛围。此刻,他匆匆赶到后院,见晏怀珉等人都已等在花廊下,他心花怒放,连忙客气问候,众人也纷纷请安贺寿。
晏母终究是个拎不清的人。前日受邀,她未曾想过何以受邀,眼下,她又不顾及身份,自以为王爷邀了晏家,而她又是晏家最为尊贵的人,便抢在唐母和晏怀珉之前,问道“王爷,我们在这等了多时,怎么也不见其他宾客。。来贺寿啊?”
赵琰淡淡回道“小王才刚成年,谈什么贺寿?人多了,只会折了寿,担不起,况且今日在宫里已经和宗亲们吃过酒了。至于王府这一顿,嗯。。”
话说到这里,赵琰转向唐母,恭恭敬敬作了一揖,然后对着唐母微微笑着,客气道“小王平日承蒙唐老太太的关照,多有打扰。遂,想借此机会,请晏大人一家来府中一聚。”
最后一句话,又是对着晏怀珉说的。说完,唐母和晏怀珉纷纷与赵琰客气让礼。
晏母听赵琰说的如此直白,这才知道,他们能来王府见见世面,都是借了唐母的光。她眨眨眼睛,讪讪地笑笑,不敢再主动挑话。又说过一番客气话,赵琰请着众人纷纷就座,又命家仆准备开席。
终于得了空,赵琰急忙叫过晏鹄,拉着他走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四姐姐怎么没来?”
晏鹄一字一顿地解释起来“我今日没去姐姐院里,也没瞧见个究竟。不过外祖母告诉我,四姐姐晌午吃饭的时候,贪嘴多喝了两碗油汤,然后。。就腹泻了。等到我们出门的时候,听说四姐姐浑身无力,外祖母就让她在家休息了。”
“用药了吗?”赵琰关切。
“哎呀。这。。因为今日净想着来王府的事了。。这我还真不知道。嗯。。想必是用过了吧?”
赵琰无语。眼看着自己的计划落空,望着一脸天真的晏鹄,他的话在喉中滚了几圈,还是悄声问出了口“小王听说,你母亲在为你的几个姐姐们,准备婚事?”
晏鹄不假思索,回道“对啊,所以上次马球会我才没去,因为要把名额让给三姐姐。”
“那。。婚事都有着落了吗?”
“早呢!这婚姻大事,岂是一场马球会就能成的。不过,二姐姐和三姐姐近来倒是常常出门应约。看来打个球呢,也还是有点效用的。”晏鹄嘻嘻笑着。
赵琰本想用一个“都”字,将晏云棠的情况一并打听出来,可晏鹄却偏偏避开她不谈。虽然听晏鹄的话,晏云棠应该是没有“常常出门应约”,可这也只是一个不明确的猜测。
赵琰只得一线穿一针,点名问出来“那你四姐姐呢?”
“四姐姐说她不想嫁人,说是。。以后这种会那种会的,她都不去了。”
“此话当真?”
“如何不真?四姐姐说她不想嫁人的话,我都听过好几次了!”
赵琰满心失望。可想着今日计划已然落空,晏鹄所言,倒是又给了他几分安全感。
他让晏鹄入了座,又叫来长海,吩咐长海即刻去宫中御药院抓几服止泻的药,再即刻送去给晏云棠,然后才入座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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