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彼此相视一笑,又碰盏,各饮一口。
赵琰心猿意马。他不知她是否真的将酒名听了进去,反正,他高兴。
“等酒醒了,你不会反悔吧?”他突然又生起一股隐隐的担忧,追问一句。明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到了他心里,却变得举足轻重。
“反悔什么?我。。我又没醉!醉妃醪。。对吗?我记得的。。”晏云棠拍拍胸脯,虽是嘟嘟哝哝说出来的话,入了赵琰的耳,却也是一句信誓旦旦的保证。
此后,二人也无多话可讲,只是静静地享受着满屋的暖意。
晏云棠多数时候都是在发呆,饮着酒,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火盆里络绎迸出的几点火星,也不知是在放空,还是在遐想沉思。赵琰多数时候都是在满足心愿,他不时趁着晏云棠闭目饮酒之际,偷看她。
一来二去,晏云棠醉的差不多了,赵琰却还清醒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也正盯着火盆看时,突然发觉自己肩膀陡然一沉,侧过头一探究竟,原来,是晏云棠酒醉,倒头在他肩上睡着了。
赵琰心间的那头小鹿又凭空冒出,乱撞起来。他一动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她,若打破了现状,再想碰到如此亲近的机会,就得看运气了。就这样又维持了一小会儿,晏云棠开始不安分,头在他的肩上来回蹭了两次,再定下来时,开始缓缓滑落,身子则渐渐向后倒去。
赵琰慌不及想,顺势伸出手,揽住她。稳住她的身子和头之后,这下,他更不敢动了。
半晌,他才尝试着侧过头,从上往下看着她的睡脸。她的呼吸时浅时深,不时还从嘴里吐出一口酒气。
“为何。。总是想见到你?”赵琰情不能自抑,不禁呢喃低语一句。
晏云棠睫毛微微颤动。
“哎呀!王爷!您怎么在这?”赵琰正在看着晏云棠,被毫无征兆闯入的流萤吓了一跳。他还来不及回答,流萤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姑娘这是怎么了?啊?这是又喝醉了?哎哟,我的姑娘哟,您。。您这成什么体统!这。。您和王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被流萤这一顿嚷嚷,让赵琰顿觉自己仿佛做了亏心事,脸上飞出红晕。夏蝉闻声,也忙忙地跟了进来。
流萤和夏蝉见了这幅场景,赶忙走近,从赵琰手中接过晏云棠,扶着她进入卧房躺下。夏蝉一面走,还一面回头,不住地对着赵琰道歉。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赵琰想着流萤的大惊小怪,觉得脸上好生没趣,他走到窗边,抬头望了望。天色将晚,雨也停了,只剩房檐不时坠下三星两点的雨滴。他将窗户合上,隔着房门,嘱咐夏蝉将那盘未吃完的糖霜荔枝收好,然后告了扰,独自离开。
“你说这王爷,大雨天的跑到我们院子里做什么?刚才居然还搂着我们姑娘!太不像话了!哎?你说,他莫不是。。对我们姑娘有意吧?不然。。”流萤一面帮晏云棠脱鞋袜,一面猜测。
“胡说八道什么呢!若传了出去,对姑娘的名声多不好!方才我就想说你了,大大咧咧地乱嚷嚷。快别说了,赶紧出去把酒盏什么的都收了,一屋子的酒气。”夏蝉厉声打断她。
流萤撇了撇嘴,满脸不情愿,可又无法反驳,只得依言走到外间开始收拾屋子,留下夏蝉继续收拾晏云棠。
也不知睡了多久,晏云棠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因为是自己酿的好酒,喝的也并不算十分多,醒来不会觉得头沉头痛,只是还有点晕乎。她掀开被子,坐起准备穿衣,夏蝉听到动静,手持一柄灯盏,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服侍晏云棠穿好衣服,夏蝉又端来一碗醒酒汤,看着她喝下后,才说“老太太那边给姑娘留了饭菜,让您醒了就过去用饭。”
晏云棠听说唐母又知道她喝醉了,心中有些羞,有些不好意思。她讪讪地笑了笑,点点头,重新梳洗了一遍,才随着流萤一起往乐安居走。
走到一半,只见远处有三个人影,伴着几只灯笼,往这边走过来。近了一看,晏云棠才认出,是唐宜领头,正带着晏云栀和晏鹄二人。
唐宜见了她,兴冲冲地说道“棠儿,在这碰到你是个便宜,我也不用特地去找你了。走,随母亲瞧热闹去!”
晏云棠虽已酣睡一场,又喝下了一碗醒酒汤,可此时依旧晕眩阵阵,丝毫没有看热闹的兴趣。她正欲以唐母还等着她吃晚饭为由,婉拒前往,却被笑嘻嘻的晏鹄凑上来,一把挽住她的手臂便走。
晏鹄一边拖着她前行,一边引诱道“二姐姐都要看的热闹,四姐姐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她打着哈哈,敷衍着回道“好奇,好奇。”
唐宜听了,兴头更盛,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加利索。晏云棠本无心过问,可瞥见唐宜的兴致勃勃,又瞅着晏云栀和晏鹄也都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她想着,既然要去,那就干脆给唐宜一个面子,成全自己母亲的煞有介事。她知道唐宜定会卖关子,却还是刻意开口问道“母亲,我们此行往何处去?”
唐宜一脸神秘兮兮,安抚她“别急。”
她作出不甘心的样子,又故意凑到晏云栀跟前,佯装出十足好奇的语气,问道“二姐姐,我们这是往哪里去?瞧的是什么热闹?”
“我们今日往鲜少去的。。”晏鹄急切地想要揭露谜底,却被唐宜佯怒出言喝止。
晏云栀自然更捧唐宜的场。她抿着嘴笑笑,配合着唐宜的故作高深,决不松口,回道“四妹妹到了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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