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丁紫陌离去,苏浩眼睛微眯,丁紫陌练了北冥神功,再加上赵小二这位贤内助,这三年来进境极快,虽然还没有达到一流境界,但也差不多,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了。
这次他并没有兑换武功,都准备造反了,他自然不会傻傻遵守锦衣卫那套武功不得外传的规矩,想要武功,唐祥金他们所学的武功都不差,等突破了武学大师后,从唐祥金他们那边讨要就是了。
现在跟朝廷兑换,纯粹就是犯傻,况且他的两百来个大功只够兑换制造第三具本命纸人所需的材料,若是错过了这次,再想要获得足够的材料可就难了。
炼制本命纸人的材料可不好找,当初苏家几代人用了近四十年的时间才凑齐,他现在炼制的本命纸人需要的材料更好,也更难找,除了坐拥天下的朝廷能够一次拿出来,没人可以做到,若是他自己去找,短时间内是别想凑齐了。
这时候,苏浩的眼光突然看到童链,不禁感慨一下,人情冷暖,有时候真的只是一瞬间,原本童链几乎是每天就会来找他商量魏忠贤的生祠该怎么建,可是在朱由校病重的消息传到这里后,童链便失去了踪迹。
………
京城。
时间如流水潺潺,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整个朝堂的气氛也变得尴尬了起来,因为朱由检对魏忠贤的态度让人摸不透。
尤其是东林党的官员们,他们都期望着朱由检登基后能够拨乱反正,可是一个月来,朱由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态,一切如常。
而阉党官员们则是稍稍松了口气,他们担心的是朱由检会借着登基的余威清洗朝堂,毕竟新官上任三把头,连个官员都知道要立威,更何况是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此时的魏忠贤却没有其他阉党官员那么乐观,因为这一个月,朱由检将他在乾清宫中的人都调了出去,换上了信王府的人,如今能够靠近乾清宫的,只有他自己。
更严重的是,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都看到他有失势的可能,大部分都和他划清了界限,现在他就是想要软禁朱由检都没机会了。
「完吾,你说朱由检那小崽子是不是真的会放过我们?」
客巴巴的老脸上满是忧色,在朱由检登基后,她在宫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虽然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但是那份疏远感却是异常明显,这让被吹捧惯的她感到非常不安。
「应该会的,陛下临终前可是交代过信王的。」
魏忠贤沉声道,只是说话间目光游离不定,这番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客巴巴,还是在安慰自己。
听到魏忠贤的话,客巴巴的脸色好了一点点,随后咬牙道:「完吾,要不我还是向朱由检请辞,我现在留在宫里也没有什么用了。」…
如今的皇宫对她而言只是个囚牢,那些宫女都已经在疏远她,她继续留在宫里并没有用。
「也好。」
闻言,魏忠贤点了点头道:「正好看看朱由检对我们是什么态度。」
在宫中能混出头的,对于揣摸帝心都有自己的心得,客巴巴的请辞正好看看朱由检对他们有什么想法。
次日,客巴巴的辞呈便摆在了朱由检的书桉上,而对于客巴巴的请辞,朱由检很快便批准了。
随着客巴巴离宫,这一刻,朝堂上仿佛吹响了「倒魏」的号角,最先发难的是一个叫杨所修的言官,弹劾崔呈秀,弹劾的罪名是不守孝道。
对于这个弹劾,崇祯没有处罚崔呈秀,而是训斥杨所修,但是却没有处罚他,一时间所有人都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又平静了半个月后,云南道御史杨维垣又弹劾了崔呈秀,不过这次
朱由检批复了杨维垣的奏折,将崔呈秀革职,踢回家呆着。
崔呈秀一去,魏忠贤彻底大势已去,朱由检想要扳倒魏忠贤的想法也瞬间被所有人知道,倒魏大潮正式掀起。
又过了几天,在浙江海盐县,一个叫钱嘉征的贡生给崇祯上疏,弹劾魏忠贤十大罪状。
济南府锦衣卫衙门。
「还是来了吗?」
看着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苏浩神色平静,三天前,魏忠贤向朱由检请辞,而朱由检也同意了。
思索了一下后,苏浩从袖子中取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鸟,然后开始念动咒语,最后轻轻吹了口气,纸鸟瞬间变大,跨上纸鸟,纸鸟振翅而起,朝着北方飞去。
京城到江南的官道上,三四十辆马车缓缓前行。
中间最奢华的马车上,魏忠贤一副老态毕露,三月间,从万万人之上,到现在狼狈不堪地被发配凤阳守皇陵,若是心态不够好的,只怕已经寻了短见。
「公公,前面就是阜城了,今晚要不要在这里歇息。」
这时候,驾车的仆人开口问道。
「那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
魏忠贤有气无力的声音自车厢中传出。
夕阳逐渐落下,天地一片昏暗,车队进入了阜城,在城南的尤氏客栈落了脚。
这时,一骑快马匆匆停在客栈前,看到守在客栈门口的仆人,来人急忙道:「魏公公可在,京城有急信过来。」
听到来人的话,仆人连忙将其带到了魏忠贤的房间。
「什么信呐?谁送来的?」
魏忠贤平静道,语气中充满疲惫。
「是李永贞李公公让小的加急送来的。」
来人从怀中取出了信,递给了魏忠贤。
「李永贞吗?」
魏忠贤随手接了过来,他倒是没有担心信上会不会有毒,如今他这种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不值得其他人费这么大的功夫。
拆开了信后,魏忠贤便看了起来,只是下一刻,魏忠贤瞬间如遭雷击,连手中的信脱手都不知道。…
还是来了吗?
想着信上的内容,魏忠贤心中一片悲凉,都已经被发配凤阳了,没想到朱由检还是不肯放过他,一时间,一股绝望自心底深处升起,掌控了东厂和锦衣卫这么久,他对于两者的手段很清楚,一旦被带回京城,他就是想死都困难,刹那间,死志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