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学识要到了大学,那是人家寒窗苦读近二十年的成就,他都没见过这小子看过书,就是在家玩玩石头。
懂得机床的一些数据和公式就算是大学?
之前的发动机设计,也只是对于机械方面的改造,具体的情况他也没有多了解,芮厂长那边说的时候也只是说机械方面的设计。
杨厂长根本就不认为易传宗学了多少东西,他那天还在办公室说自己被易传宗糊弄了,因为他也不擅长心算,一些数据和公式说出来,谁知道对不对?
易传宗的眼神却是有些无辜。
他也没撒谎啊!
他本来就是专科毕业,前面的东西忘归忘,但是在系统传输知识后,差不多的也都捡起来了,最起码都相当于现在大学的水平,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一些。
严格说起来现在没有研究生和博士,也没有相关职业经验的博士后,大学就是最高的学历。
他说自己大学差不多学完了,甚至都有些谦虚。
算题他虽然也困,但是会的东西总归是能坚持下去,这个学历还是好使的,系统都承认了!
莫首席微微沉默,随口开心地笑道:“小同志的事情我听说过了,果然是天妒英才,如今小同志能够恢复,当真是龙跃凤鸣。”
易传宗思维微微跑偏一瞬,‘找个时间好好陪陪花姐姐。’
“多谢老先生称赞,您要是有什么询问小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首席微微颔首,沉吟两秒之后问道:“说实话,我对于这件装置的研究已经有数年之久,对于其衍变的过程和目前的性能,甚至具体到每一个部位都非常熟悉。”
“但是我在看到你的设计之后,尤其是仔细思考之后,发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非常协调,从内部的纹路,到工件的制作,甚至是每个部分的衔接,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易传宗脸色微微扭曲,猜测性地问道:“您是说设计思路?”
西北研究基地的莫首席摇摇头,说道:“并非思路,而是你是怎么想到要用这种方式进行设计,又或者是根据什么?”
易传宗当场一懵。
烤了一只羊。
之前先宰羊,放血,褪毛,清洗,腌制,摆上火架子开始烤,如今端上桌都闻见香味了。
不问他这些内容,问他准备做烤全羊之前怎么想的?
他查过步骤记住了。那不是上手就来?
这就是基地里面的工程师吗?
思维好奇怪啊!
一道题让他解,如今他解出来了,不问解题过程和思路,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解,他当然是根据自己的学识进行思考。
但是易传宗听明白对方想问的问题之后,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大对。
他当时的学识也就是个大学生,可能是快毕业的,可能是刚毕业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来。
反正做出来就是很爽,有了一个标准之后,大差不差的就完成了,中途可能需要一定的计算数据规划约束一下。
整体应该就是凭感觉?
易传宗沉默了。
西北基地的莫首席没有着急,这个问题本来就很难进行回答,对方一定有一定的特殊性影响着他这样思考。
两人一个在想怎么描述,一个静静地等待着,他们都在思考,也不着急。
但是旁边的杨厂长有些急了!之前还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是对答如流,好像这套设备没有什么问题是易传宗不知道的。
结果倒好,现在人家就一个问题,这边直接被干懵了!
杨厂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真担心易传宗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人家那边可是能跟领导对上话。
小子,你好生思量!
沉吟许久,易传宗仅仅地皱着眉头,他声音干涩地开口道:“如果问我为什么这样思考,可能是直觉吧?一种感觉?我感觉这样做是对的,所以我就这样做了,没有太多数据的支持,没有太多的想法!”
杨厂长双眼顿时瞪得滚圆,靠感觉!
当这是钳工吗?
凭手里的感觉磨件儿?
他简直要被气死了,说好的正儿八经地回答的!
西北基地,莫首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本来就已经猜测到了对方是凭借着感觉,那般复杂的设计让他的学生尚时来算,正儿八经的也得算小半月,对方应该没有这么高的学识。
他轻声问道:“能告诉我你说的这种感觉像什么吗?就是你自己接触过的,认知中的东西,你感觉这么想的原因和什么东西相似?是什么触发、引导你产生这种感觉的?”
易传宗这会儿也有点想明白了,他脸色踌躇地抬起头,拖着声说了一个字就没下文了,“这……”
看着杨厂长那仿佛是要吃人的表情,易传宗感觉有些说不出口,他怕说出来之后今天晚上都回不了家!
电话对面,莫首席紧紧皱着眉头,他感觉马上就是最重点的东西了,到底是什么能够想出这种设计的重点,偏偏对方似乎不想说?
不愿意说?
沉吟的态度应该并非不知道。
他不禁朗声说道:“是有什么不方便吗?还是有什么不好描述?又或者是说出来过于荒诞?应该不是**吧?”
“你放心,你只需要将自身的感觉告诉就可以了,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也不会怪罪你。其实到了现在这里,我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点想法。”
易传宗没有说话,他才不怕那边怪不怪他,山高皇帝,领导也不会对他一个小钳工干什么,他担心的是身边这位。
如今杨厂长阴沉着脸,好像是快要炸了。明明之前讨论着科学好好的,现在开始谈什么感觉了?这不是胡闹吗?
看着易传宗询问的眼神,又想到刚才莫先生的话。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这小子也不是胡说,那边好像是听懂了?
一时想不通,他感觉和易传宗,还有对面的莫先生,三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如今对方催促,他只能摆摆手,示意易传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