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刚才小茹说四儿写的是‘一起回家’,要是想家的话,应该就是回家两个字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加个‘一起’那?”
母亲想了想说:“四弟是不是想带小茹一起的意思?”
父亲说:“没弄明白,按字面上理解确实有这个意思。”
一直默不作声的燕姑说:“那一会小茹回来了,问问她有没有想去咱们那的意思?”
外婆说:“问问也对,小茹这孩子前两年也出去打工了,没干一年就回来了,听她妈说小茹在外面一点都不顺心,爱管闲事,喜欢打抱不平,和工头吵过,和小混混打过,还进了两次公安局,不过都是对方错在先,她没什么错就放出来了。她一生气就回来了,再也没出去。唉,可惜了这孩子一身铁打的功夫了。”
父亲问:“那她的功夫是谁教的?”
外婆说:“是她爸爸教的,从会走就开始学了。他爸爸的祖上了不得啊,听说是当时湘军的武术总教官。”
外公说:“我也是听上辈子的人说的,他家祖上为了躲事,才搬到这深山里来了。”
不久,我们回来了,带回来很多战利品,我拿着几个圆圆、红红的很像苹果,但是比苹果小得多的山果递给妹妹说:“吃吧,可甜了。”妹妹没等母亲去抢,就已经咬了一小口。
母亲说:“不洗就吃啊,拿来我去洗。”
小茹姐说:“在山泉都洗了,吃吧丹丹。”妹妹就又咬了一口。
小茹姐这个时候就问父亲:“姨夫,你明天去买车票了?”
父亲说:“是啊,明天一早就去。”
小茹就对母亲说:“二姨,我想跟你走,我在家待得够够的了,早想出去了。可我妈不同意,说我出去过了自己回来了,知道外面有多难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在家,赶紧找人嫁了。天天说,耳朵都磨出糨子来了。”
母亲说:“那你既然出去了,为什么自己又跑回来了?”
小茹说:“姨婆,不是我要回来的,是他们不用我了,嫌我事多,我又没有熟悉的地方可去,要是当初知道二姨的地址我就去找二姨了。去年我还给我妈说,来找姨婆要地址我自己去找了,我妈就把我吵一顿。刚才我看了小叔叔的字,我在山上和他们玩的时候就想了,我要和你们一起走,这次不管我妈同意不同意。”
等小茹说完了,母亲说:“那这样,我吃完饭去你家和表姐说说,她同意咱就去,不同意你还是留在家,这样可以吧。”
小茹说:“干嘛吃完饭,就现在去,今晚在我家吃。姨婆,咱们都去我家,晚上我做饭。”
外婆笑着说:“你做的饭能吃啊?不是没做熟,就是没放盐巴。”
大家都笑了。当晚就我们一家四口去了小茹姐家吃的饭。
小茹姐妈妈答应了母亲的请求,母亲也答应好好照顾小茹,给她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住的习惯就住,不习惯就回来。
那天晚上,母亲也喝了一点酒,还和表姐哭诉了一会。
第二天,父亲一大早自己出山上了去市里的长途车,想早一点去好买上卧铺票。(那个时候只提前预售一星期内的车票)。一天回来,结果是也只买到五张座位票。
父亲和母亲就做了艰苦旅行的准备。毕竟要在火车上度过四十多个小时。
那个时候的火车真慢埃
当我和孬蛋得知小茹姐加入我们队伍的时候,高兴地围着小茹姐又蹦又跳。小茹姐也和我们蹦了好几下。
临走那天,送行的人就有六个,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还有小茹姐的父母。
儿行千里母担忧,天下那个父母不是?
长长的队伍在早上的山道上缓缓前进,一直送到长途车经过的地方,亲人们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一直等到上车了,母亲最后一个上的,对外公外婆说:“爸、妈,你们保重身体,我们很快还会回来看你们的。”说完,就挥泪而别。
这个‘很快’,一晃就是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