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1陈旺大喊,“我答应你。”
皇甫瓘得意地扬起嘴角,似笑非笑。他下令他们为陈教授松绑。
“这么说的话,你们没找到这座塔的入口吗?”陈教授问。
“废话,找得到的话,还留你们干嘛?”一个女的冷冷说道。
“这位是?”陈教授问道。
“小妹,客气一点,他现在是我们的上宾。”皇甫瓘冷笑道,“她是我妹妹,皇甫燕,让陈教授见笑了。”
“我得去看一看那座塔,还有,松开我们的向导,他对这儿的历史和传说很了解,帮得上我。”尽管陈教授对皇甫瓘这种虚伪做作感到很恶心,但是大伙的性命都捏在这个强盗头子手里,他只好隐忍着,先解决眼前的困难。
片刻之后,陈教授和梁甫寅在许多冲锋枪的监督下走向这座塔。陈教授抬头仰望,这座塔如擎天之柱直入云霄。这座塔的基座看起来是花岗岩,起码有六百多平方米。皇甫燕用腕部电脑全息探测模块读取这座塔的信息,起初还能读取到一部分,但是越靠近,数据信息越浮动,甚至出现乱码。就在他们踏上这座塔的基座时,包括电脑在内的所有设备都失灵了、宕机了。毫无疑问,一股神秘力量干扰了所有靠近这座塔的电子仪器。陈教授看了下,就连自己手腕上的石英表也停止了走动。塔的周长将近三百米,他绕塔一周,断定塔身是用大理石、汉白玉和花岗岩堆砌而成。他这里敲敲,那儿碰碰,并向皇甫瓘要了一支烟。梁甫寅在一面墙处站定,细细端详墙上的斑斓石块,好像有某种意义。皇甫燕等得不耐烦,一次次讥讽陈教授。陈教授不理会,深吸一口烟后来到这塔的7点钟方向并对皇甫瓘说:“把我们的背包拿过来,里面有我们需要的工具。”
当陈教授和梁甫寅接过各自的背包后,就从里面取出马克笔。陈教授手持红笔,梁甫寅手持黑笔,他俩在塔的八面墙的斑斓石块上,依次标记上兵、马、車、炮、帅等字样,有的只是画了一个x用以表示什么也不是。陈教授负责标记1点、4点、7点、10点这四面墙,梁甫寅负责标记11点、2点、5点、8点那四面墙。
这样一来,就连皇甫瓘这些强盗也看明白了。这是一个个象棋棋盘,而这些斑斓小石块就是棋子,但是看起来像是象棋残局,解开这座塔的入口之谜大概就是下棋。他立马命令一个手下去下其中一面墙的黑子。
那个佣兵气势汹汹地撵走陈教授和梁甫寅,来到5点方向的黑子处,拨弄棋子。黑棋每走一步,7点方向的红棋就进逼一步。每当有一颗棋子被“吃”,那颗斑斓棋子就有次序地陷入墙体,不再出来。倏地,这个佣兵走了一步坏棋,对面红棋就把黑棋的老将将死了。这个佣兵抽搐着倒在地上,须臾间,他就停止了呼吸。而墙面的“棋盘”半小时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残局。
“这是怎么回事?”皇甫瓘气急败坏地问陈旺。
“这是你们自作聪明,而且他好像被这座塔的某种神秘力量给结果了。”梁甫寅打量着墙面说,“你们细看这些象棋摆设。它们依次是‘野马操田’、‘火烧连营’、‘蚯蚓降龙’、‘七星聚会’四种残局,想要破解此塔之谜,必须赢得这四个残局的胜利。”
“看来输的下棋者会离奇死亡。”陈旺补充道。
“那么你去下棋。”皇甫瓘用手枪顶着陈教授的腰说。
“我不太会下棋。”陈教授一脸无可奈何。
“让我来吧。”梁甫寅看不惯这些强盗咄咄逼人的样子,他大声吼道。
这些强盗似乎开始畏惧于这座塔的神秘力量,纷纷后退了几步,让开位置给梁甫寅下棋。只见梁甫寅先来到“野马操田”的位置,执黑棋。他一边下棋,一边咚咚咚地敲打墙面。
“哥,他下棋就下棋,为什么敲来敲去?”皇甫燕问。
“哼,不要吵,专心看着,一旦落错子,老子就完蛋了1梁甫寅朝这个女强盗大吼道。
“这些下棋的可能都有这种怪癖,一边下棋一边敲桌子,实际上是在整理自己的后一步后两步的思路。”皇甫瓘悄悄对他妹妹咬耳朵,“静静看吧。”
他绞尽脑汁,足足花了三小时,终于破了这局残局,将死了红棋的老帅。就在这一瞬间,这两面墙的斑斓石块在墙面此起彼伏,组成了一个走兽模样,亦或叫做星斗状——井木犴。
第二天一早,在坏家伙们的监视下,梁甫寅继续破局。傍晚时,他终于来到最后一盘残局“七星聚会”。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梁甫寅和这个无形的象棋对手进入了胶着状态。就在此时,皇甫瓘这些恶棍的宿营地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皇甫瓘不得不留下少数几个佣兵监视梁甫寅和陈旺,亲自带着大多数人去救火。梁甫寅全神贯注下棋,根本不理会什么火灾,但他却被另一阵响动打断了思绪,他忽然瞥见弗拉、苗卓成、卡秋莎三人从塔的另一侧出现,用手枪撂翻了四个佣兵,还缴了另一个佣兵的冲锋枪并把他击晕。他们五人高兴地相互拥抱,仿佛多年未见重又相逢的故友。
原来就在皇甫瓘等人聚精会神围观梁甫寅破解第三、第四局“残局”时,弗拉等人挣脱了捆绑手腕的绳索,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个留在营地的敌人,并在营地放了一把火,找到了他们被收缴的背包。
他们的声东击西虽然奏效了,但那些恶棍迟早会反应过来,定会疯狂反击。他们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进入这座塔,甩掉这群佣兵。
梁甫寅只好继续专注“七星聚会”这盘残局,但是和这个无形的对手博弈了一刻钟后仍然未能破解,有一次还差点就丢了一颗好不容易靠近对方老帅的黑卒。一阵枪响又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路,看来弗拉他们和皇甫瓘那群佣兵接上火了。
那些恶棍的火力很猛,清一色冲锋枪扫射着躲在石栏杆后的陈旺等人。在他们微弱的枪火抵抗中,苗卓成的脸颊还被流弹划伤了。就在这实力悬殊、生死系于一线的关头,一阵耀眼的强光从陈旺等人背后射出,晃晕了正在疯狂进攻的佣兵。苗卓成和弗拉越战越勇,看准时机,端起从敌人手里夺过来的p-90冲锋枪,立马射中几个佣兵,吓得皇甫瓘他们连连向后撤退,躲到废墟之中。
“还好你及时扔出了闪光弹。”苗卓成高兴地拍着弗拉的肩膀说。
“什么?闪光弹不是你扔的吗?”弗拉一脸茫然。
“嘿,伙计们,快进来。”梁甫寅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凝视着墙壁上渐渐消退的光芒。
这时,他们方明白晃晕那些恶棍的并不是闪光弹,而是梁甫寅成功解开了所有残局,塔身四周依次浮现的井木犴、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四副壁画迸发了强烈的白光。塔的墙壁并没有出现“门”,而是沿着塔的圆周出现了一条隐秘的渐次向下延伸的甬道。
他们顾不了那么多,飞快跑进了这条密道。苗卓成跟在大伙最后面,他确定那伙恶棍没有跟上来,才又跟上大伙。但他心里知道,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发现这条甬道。甬道越往下,光线越昏暗,他们举着手电照明。他们每个人都能感到自己在围着这座塔向下绕圈,他们快步行进,不久就来到尽头,一扇圆拱铁门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扇铁门并没上锁,他们用力一推就打开了。苗卓成仍然是走在最后的那个人,他总是警惕他们的后方,生怕那些坏胚子会跟上来。当他进门后,看到塔内十分宽敞,最起码有二百多平方米。他看到大伙都仰望上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苗卓成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是不是在做梦?”苗卓成惊叫道。
“上个世纪,一个英国数学家参加了一个画展,他看到一副画有很多阶梯的画作,他从画里获得灵感,用自己最熟悉的几何图形创作出永远走不完的阶梯。”陈旺博士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重又仰望着上方说,“后来,人们用这位数学家的名字来为此命名——彭罗斯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