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郊外,一栋鲜为人知的私人诊所。
贝尔摩德少见地穿了一席纯黑色的女士西装,神情严肃地从屋内走了出来,登上了门口的加长礼车。
砰!
车门被她用力的关上,驾驶座上带着圆片眼镜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恭敬道:
“小姐……”
“不要那样称呼我!”
“是。”
司机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没什么改变,似是完全不在意贝尔摩德的怒目而视,但还是稍稍改变了下口头上的称呼。
“老爷……boss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曰本这边的实验室……”
“我知道该怎么做!”贝尔摩德皱了皱眉,打断道,“难道你觉得我希望他死掉?”
“这……自然不会,毕竟您和boss……”
“住嘴!
!”
司机目视着前方的道路,没有再说话。
隔音良好的礼车内,随之仅剩下了贝尔摩德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
很快,窗外的风景渐渐多了几分烟火气,这意味着礼车已经驶入了米花町的市区。
心情再次平复下来的贝尔摩德,怔怔地望着窗外,隐隐有些出神。
这片隶属于东京都的小小辖区,已经住进了两位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她其实不希望任何有任何一人出事,但‘那位先生’的目的……
“贝尔摩德,你觉得,死亡是什么呢?”
不知为何,贝尔摩德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位先生’刚刚提出的问题。
她当时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出了奥斯卡影后的演技,做出了一些迷茫和不解的表情搪塞了过去。
但实际上,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桉……
“牧远,你觉得,死亡是什么呢?”
“魏玫寺女士,死亡是生命进程中的一部分。”
“呵……小鬼,你难道不怕死吗?”
“不怕。”
“……为什么?”
“因为人类没有理由该畏惧死亡,死亡是生命存在的重要意义之一,没有了死亡,活着便失去了量度,生命的存在便模湖不清了。
那时,人类的向往和追求也就没了意义,每一个人都可以用无尽的时间去追求成为各种各样的自己,所有追求都可以被实现,并最终……全部归于死寂。
人,应当理解死亡,是死亡的注定到来,让活着的人们开始懂得珍惜眼前的时光。
我,不畏惧死亡。”
…
“哼,尽会说一些漂亮话的自大小鬼……”
“温亚德小姐?”
“没什么……按照‘他’说的,送我去森谷先生家吧。”
“是。”
车速逐渐提升了起来,司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前方的道路上。
贝尔摩德见状,趁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凝视着通讯录中唯一用两个汉字书写的名字,嘴角微微有些上翘。
【让这小子看到了那些资料,你离被抛弃也就不远了啊……雪莉。】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微微上翘的嘴角,逐渐转变成了明显的笑容。
【真期待你被他亲手交给我时,脸上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啊。】
贝尔摩德用手撑着下巴,微微皱起的黑色面纱牵动了帽檐上的黑珍珠,在前方的座椅上反射出一道幽邃的暗芒。
她笑得十分笃定。
就好像正在阅读着,牧远发来的,请她帮忙处理掉那个名叫灰原哀的小女孩儿的短信一样。
至于她为何会如此笃定……
自然是因为多年以来,牧远已经不止一次和她讨论过如何安稳退休养老的计划了。
按照两人的结论结果,叛逃出组织无疑是最为危险和愚蠢的做法,投靠其他谍报机构更是近乎于自寻死路,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案便是……
保持边缘至中层的身份阶位,构建一种较为稳定的可变困境,让组织陷入一种管与不管的两难境地之中。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
——别太重要,惹点麻烦,让组织懒得去管。
为了这一退休养老的大计,她和牧远可是讨论了不下几百种困境构建方案,几乎分析了所有可能让组织感到棘手,却又勉强可以管,但管了损失不小的情况。
所以,贝尔摩德十分确定,像宫野志保这样的核心研究员,绝对远远超出了‘别太重要’的最大极限。
以牧远小时候在训练中表现出来的,对‘麻烦’同伴毫不留情的趋吉避凶的性格,宫野志保这样的大麻烦,肯定很快就会被抛弃。
除非……
牧远擅自改变了养老计划的实施方案?
呵,这怎么可能?
那小子可是老娘看着长大的!
贝尔摩德的轻笑了一声,心情愉悦地打开了车窗,车外的喧嚣随即涌了进来……
“太过瘾了!竟然能够看到警视厅之柱破桉的全过程!”
“是啊,目暮警部真是太厉害了!”
“难怪他能够战胜名侦探,那种好似能够看透人心一般的洞察力……罪犯恐怕光是与他对视,都会忍不住浑身发颤吧?”
】
……
贝尔摩德微微一愣,顺着街边人群的目光,向着一家电器店里的电视墙看了过去。
水无伶奈窈窕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画面中。
贝尔摩德立即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水无伶奈身边除了目暮十三之外,隐约还有一位身着华贵袈裟的高大身影。
“哼!基尔,你这样的女人,最好不要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贝尔摩德冷哼了一声,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时,电视上的破桉实况也已经播放完了,牧远的身影消失在了画面中,水无伶奈正式开始了对目暮十三的个人专访。
街边的人群再次掀起了新一波的讨论热潮。
“哇,警视厅竟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啊,非职业组能获得这样的机会,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呢!”
“切,非职业组又怎么了,只是没有通过那些无用的考试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一类甲级公务员考试还是非常有水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