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当晚，姜潜好好地陪家中两位女士用过晚膳，席间滴水不漏地解答了长辈们关心的种种问题。</p>
家里的应酬结束后，他重新回到房间。</p>
开始了新的应酬。</p>
从道具储物柜中召唤出时空之门仿制品，进入「饿鬼末世」的戴沃斯埃岛。</p>
然后找个僻静处，取出母王蛊，进入神山幻境，见狂蟒老妪——白蛇圣母最信任的部下。</p>
其实早在从「豪赌」出来后，他就第一时间联络过神山，并把龟背纹图纸临摹了一份，给狂蟒老妪过目。</p>
当时得到的答复是：与神山的联络语言逻辑相似，但有很多细节的变化，破解需要时间。</p>
这次去见面，就是要把从官方情报部门得到的结论与神山的结论做一下对照，尝试碰撞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p>
上次特遣行动部会议中，百小溪带来官方情报部门对两张龟背纹的研究结论：一个表示时间，一个是某地点的象形。</p>
姜潜由「饿鬼末世」进入「神山幻境」，七扭八拐，在一个不起眼的村落的地下，与当前神山部众的首领狂蟒老妪见面。</p>
刚好狂蟒老妪也针对此事准备向他汇报：</p>
“圣主，您临摹的这副图腾，经过确认，是临渊寨那一带山民供奉的神明。我神山部众交流的暗语，就是圣母受了这图腾的启发所创下的。但圣母创造的神山暗语，却与您带回来的另外两幅图示略有不同。”</p>
“以我们的人力和情报储备，短时间内很难根据一两副图示文字完成对其所传达信息的破译。如果您能再多提供一些……”</p>
狂蟒老妪躬身请示。</p>
经过神山事件后，尤其是姜潜协助神山部众们缓解了异变反噬的折磨后，狂蟒老妪对姜潜的敬重已经堪比白蛇圣母本人。</p>
“前辈不必如此多礼，我已从官方情报部门得到进一步的结果。”</p>
姜潜把结论告知狂蟒老妪。</p>
岂料，当狂蟒老妪听到“时间”和“地点”后，顿时兴奋起来，她指着“地点”图示仔细端详了半晌，最终犹豫着说出了猜测：</p>
“圣主！这幅图如果真的是某地点的象形……那么，老朽知道有一个地方，与此图传达的地貌近似！”</p>
“是哪里？”姜潜当即问道。</p>
“羽族的……绝壁王巢！”</p>
……</p>
一小时后，姜潜从副本世界返回家中的房间。</p>
情况又变得蹊跷起来。</p>
如果狂蟒老妪的猜测不是信口开河，那么意味着魔窟组织费尽心机想得到的“龟背纹”和羽族有关。</p>
一个时间，未明。</p>
一个地点，疑似羽族的大本营：绝壁王巢。</p>
还有语言逻辑相似的临渊寨图腾和神山组织暗语……</p>
这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元素间到底有什么关联？</p>
而羽族，又和姐姐脱不开干系！</p>
姜潜扶住额头。</p>
总不会北欧的魔窟组织和临渊寨供奉的是同一尊神吧？</p>
那就离了大谱了……</p>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准确定位到龟背纹传达的“时间”，他也要找机会把“绝壁王巢”的这个信息透露给百小溪，借此推进官方的破解进度。</p>
这事儿就这么办吧。</p>
姜潜一边想，一边从书桌下抽出几张A4纸，刚要动笔，电话响了。</p>
拿起来一看，是蓝君贤打来的。</p>
姜潜马上接听。</p>
“喂？姜潜。”</p>
“蓝老师，有事吗？”</p>
“哈哈，不好意思打扰你宝贵的休假时间，但确实有个消息，值得跟你分享一下。”</p>
“不打扰，您说。”姜潜洗耳恭听。</p>
“你还记得神山任务中，和雨藤、水藻一同归案的蜈蚣蚣吗？”</p>
“记得。”</p>
本来以蜈蚣蚣的罪，死有余辜，但姜潜给了他另一个机会：让他有机会见到虫族当今的掌门人千足，诉说他所知的虫族内部的污浊，为当年惨遭陷害的同僚讨个公道。</p>
之所以这么做，当然还是看在死去父亲的面子上。</p>
那些被陷害致死的人，都是父亲的旧部。</p>
“他死了。”</p>
蓝君贤道：“在见过虫族至尊千足之后，莫名其妙在监牢中死去。”</p>
听到这个消息，姜潜沉默了。</p>
这个结果并未出乎他的意料。</p>
“也就是说，他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告知了他想告知的人对吧。”姜潜道。</p>
“可以这么理解。”蓝君贤犹豫了一下，答道。</p>
“这就够了。”姜潜很平静。</p>
这下轮到蓝君贤好奇了：“你不怕他说了什么对你不利的话？再换言之，你就不关心是谁干的？”</p>
“第一，他才没那个闲功夫构陷我呢！第二，他对我的构陷也没什么力度；第三……杀他的人是谁不重要，他就没打算活着，能在死之前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p>
“姜潜啊，”蓝君贤忽然惆怅道，“你总是这么聪明，很容易把天聊死啊……”</p>
姜潜笑了：“那么老师有何赐教？”</p>
蓝君贤长叹一声！</p>
“赐教谈不上，这事儿毕竟是你特别嘱托过的，人不是在我们手上出问题，得跟你讲清楚。另外，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说不定做局的就是千足。”</p>
“原来您也这么想。”</p>
“嗯，以千足过往的行事风格，很可能因为不想扩大影响而对蜈蚣蚣下杀手，但同时自己也做到了心中有数。他这是做给那些人看的，是安抚，也是敲打；这就是大家族的处理方式。又或者……”</p>
姜潜接过话头：“又或者安抚和敲打才是表面功夫，做出这样的姿态，也更方便了他慢慢谋划，将异心人分而治之、逐一拔除。”</p>
“你总是能比别人想得更深，”蓝君贤叹道，“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痛快！”</p>
“名师出高徒嘛！”</p>
“客气客气。”</p>
挂断这通电话，姜潜缄默了一会儿。</p>
刚想提笔，另一通又打了进来。</p>
看了看来电人，鹿梵倪。</p>
姜潜接了起来：“鹿姐姐？”</p>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呀，没想到真的打通了……”</p>
姜潜笑了笑。</p>
对面又道：“酒神的事，谢谢你告诉我。”</p>
“逝者托付，不敢怠慢。鹿姐姐也节哀。”姜潜听出对方语气中的难过。</p>
毕竟是彼此欣赏的忘年交，不久前还能一同喝酒谈天，忽听噩耗，难免伤怀。</p>
当然，对外的“口径”是急症不治。</p>
通话就此陷入了沉默。</p>
就在姜潜以为对方将要挂断时，鹿梵倪又开口了：</p>
“论坛里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有人猜测说，你被派去了很远的地方执行秘密任务，还有人说，你是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被雪藏了起来……”</p>
“是啊。”姜潜道。</p>
表示赞同，但没有特别解释。</p>
鹿梵倪又道：“我看，你在万众的花名册都设为保密了，是不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联系到你了？”</p>
特遣行动部的成立是对大多数部门保密的，潜龙勿用是核心人员，保密等级更是直接拉满。</p>
“嗯，也许。”</p>
“那，那你……”</p>
有那么一瞬间，姜潜仿佛听到了电话那头声音的微颤，犹豫中，充满不舍。</p>
就像是已经知道一旦挂了这个电话，以后就很难再联系到对方。</p>
姜潜并不讨厌这位经常给自己提供帮助的这位熟女姐姐，虽然他仍然无法对对方声音中传达出的惆怅感同身受。</p>
“那你……保重！”</p>
“鹿姐姐也保重。”</p>
……</p>
挂断了最后一通电话，姜潜终于重获属于自己的宁静。</p>
他拿起笔开始认真勾画，一直到深夜，四张A4纸被画得满满当当。</p>
停笔后，姜潜把四张纸对齐拼成一张，铺满在桌上。</p>
先前在晋升仪式兽王关卡中见过的“盘龙阵”便完整呈现了出来。</p>
姜潜端详着这副从记忆中临摹的“大作”。</p>
虽然只是画在草纸上，但并不影响构图的匀称和精致。</p>
无数条形态各异、各具特点的“龙”盘根错节，首尾相接地游舞其中，聚拢形成那样的一道海底奇景。</p>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晋升仪式中？姜潜还没找到答案。</p>
但他不介意利用这奇景，完成自己第一个“私人副本”的设计。</p>
「饿鬼末世」、「豪赌」两次大型副本MVP的奖励对应着一个“私人副本”的权限，这本是只有达到六态·概念体级别的人才具备的权限。</p>
姜潜决定用它来展示接下来的所有战利品。</p>
全力以赴，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条件，达成自己的目的。</p>
承担更高的风险，博更多的收益。</p>
更何况，他的风险还有守序官方接盘，已经是得天独厚的条件了。</p>
“开始吧。”</p>
姜潜对着自己的手笔，脸上是满意的表情：</p>
“明天出发前的最后一个工作。”</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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