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迎面掠过,带走了一切萌芽的邪念,令姜潜如梦初醒。</p>
“刚才…?”</p>
姜潜用刚恢复的右手扶上额角,摸到暴起的青筋,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p>
也许是先前神山幻境之行的消耗所致,也许是今天这场对练的刺激,总之,动物性上头了。更糟糕的是,他自己竟然毫无察觉。</p>
“听说融牌会对持牌者的人格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这种影响将随着技能使用的频繁而持续显现,轻者言语无忌、行为过激,重者黑白颠倒、六亲不认。”</p>
忌铭说到这里,话锋一转:</p>
“不过你的症状还不明显。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再安排后勤部对你的精神状态进行一次整体评估,争取不耽误你参加特遣行动部的终极考核。”</p>
终极考核?难道我不是早就被内定了吗?莫非情况有变……姜潜道:“什么时候?”</p>
“后勤部的评估我会尽快安排,预计在明天;至于特遣行动部的考核,下周!”</p>
“下周?很快嘛……”</p>
此时,墨笙已经从外面赶回来,并把换洗衣服交到忌铭手上。</p>
忌铭边换衣服,边和姜潜讲起了有关终极考核的安排:</p>
“本以为这次考核跟你无关了,经过神山事件,白虎尊者对你的安排已经很明确:把你安排在即将成立的特遣行动部,利用特遣行动的掩护和资源加持,辅助你推进对「龙」牌的开发,之后,你将作为守序官方的最强战力参与到保密层级更高的战略项目中。”</p>
“但变故出现在十族峰会,据说,有高位掌权者对这种安排抱持疑虑。一是未成形的「龙」牌是否具备持续开发的价值和可能;二是你潜龙勿用本人,是否有足够的资质和能力持有它。”</p>
姜潜目光凝聚:“所以呢?”</p>
“所以,一场守序高层之间的博弈在所难免。”</p>
忌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p>
“于你而言,要做到的只有一件事: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实力和潜力。你的才智,你的策略,你的制胜法则。”</p>
“地狱无解副本的攻略者、异变治愈技术的首创者,都不足以让他们认可我的能力吗?”姜潜表示怀疑。</p>
“他们要眼见为实。”忌铭再次强调。</p>
好一个眼见为实!……姜潜忍住脏话脱口而出的冲动,更换了一种相对委婉的表达:“他们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怕我?”</p>
但话出口的瞬间,姜潜就意识到自己的负面心念正水涨船高。</p>
一阵沉默。</p>
“他们是怕养出另一条恶龙。”</p>
半晌,忌铭徐徐开口:“哪怕那条恶龙替他们挡住了天灾。”</p>
“……”</p>
姜潜沉默。</p>
他知道忌铭说的是谁,也似乎明白了这场终极考核存在的必要。</p>
“好,我会给他们看。”</p>
“嗯…”</p>
忌铭缓缓点头:“这次考核会是一场完全公开的实战考验,参加者覆盖从十族甄选出的四态、五态权贵。这次之后,若再有人想对你提出质疑,也要掂量掂量和掠食者家族分庭抗礼的代价。”</p>
接下来,忌铭介绍了这次考核的流程。</p>
由于特遣行动部的特殊性质,这次考核的难度是不言而喻的,且考核形式也相对特殊。</p>
常规来说,涉及权贵级别的大部分考核,都不会安排在现实环境中进行,原因很简单:破坏性不可控。</p>
高规格的考核一般会在模拟环境的考核副本中进行。</p>
六态神职有能力提供私人副本作为考核基地,由高位长老出题,对候选者进行考核,过程可控,全程便于监管。</p>
而这次用于特遣行动部的成员考核,高层意见出现了分歧,为确保考核的公平公正性,负责筹备的三大家族的代表长老最终决定:</p>
使用真实副本进行考核!</p>
使用锚定道具,限定人员数量,在权贵等级A到S副本中随机抽取,以天眼道具作为全程监控,由每位参与考核的持牌者携带进入副本,然后所有人以超物种世界的规矩行通关之手段。</p>
“真实副本?输了怎么办,以自己的超物水晶清偿吗?”姜潜不禁要问。哪怕他的超物水晶相当充裕。</p>
“自负盈亏。”忌铭答得很平静,“没有足够的资本,不足以承担特遣行动部的重任。”</p>
“……很刺激。”</p>
姜潜发表评价的同时,脑海里闪过几位代表长老的形象:</p>
掠食者家的赫连长老,羽族金长老,暗夜一族的斯文长老。当然,还有另一位暗夜族的长老喋血,人他没见过,准确的说,是他翘了对方的课……</p>
很难想象,这些一本正经的长老会同意这种离谱的甄选方式。</p>
“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准备下一步的精神状态评估了。”</p>
忌铭边说边拎着换下来的衣服往场外走。</p>
“部长。”</p>
姜潜叫住忌铭,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问:“你说我对五态自然力所知甚少,我想请教部长的见解。”</p>
特遣行动部的终极考核,是四态·完全体、五态·综合体权贵的混战。遭遇高位权贵的降维打击的情况恐怕在所难免,而刚刚他经历过的与忌铭的开放式对战,让他再次意识到来自进化等级的深邃鸿沟。</p>
忌铭停下步伐。</p>
反问了姜潜一个问题:“你认为五态和四态之间的区别是什么?”</p>
五态与四态的区别?实力?生命力?亦或是失控风险……姜潜凭借自身当前的认知答道:</p>
“最主要的区别,是对自然力的驾驭力。四态·完全体并不掌握对自然力的驾驭手段。”</p>
忌铭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没错,但这只是来自你自身视角的判断。”</p>
姜潜面露困惑。</p>
“不过这不是你的问题。毕竟,你未曾得到过自然力,没有研究它的机会。”</p>
忌铭折返回来,面对姜潜道:</p>
“在跃升为五态的第一步,的确需要展现对自然力的驾驭。驾驭,是踏入门槛的基础,当你感到自己已经有能力掌控这份力量,你就合格了。合格,就是60分的意思。”</p>
说着,忌铭摊开手掌,一阵无形的旋风在他的掌心凝聚。</p>
“驾驭是指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思想,随心所欲地操控自然之力,让它为你驱使,为你所用。但你永远拎得清,它只是你的能力,是你达成目的的有效手段,仅此而已。”</p>
姜潜聚精会神,尝试通过忌铭的阐述发现自己的盲点。</p>
“所以,只有驾驭是不够的。”</p>
忌铭手中的旋风向外扩张,近距离下,姜潜能清晰感受到那风速和风力的加剧。</p>
他后退一步,再回神时,手捧旋风的忌铭本人已被逐渐吸入其中,融于无形。</p>
<div class="contentadv"> 空中传来忌铭的声音,时而遥远,时而又很近,其位置令人捉摸不定:</p>
“学会驾驭,只是精通自然力的第一阶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