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p>
这个问题很多人曾问过姜潜，以至于他现在听到这话时已经见怪不怪、内心毫无波澜。</p>
是啊，凭什么。</p>
这个问题的潜台词是：你无所凭借，没有资格；事实却是提问者自己被傲慢局限了视角，没看到他的倚仗。</p>
听出龙女话音中夹带了私货，不待姜潜回言，蓝君贤已及时介入：</p>
“我得多补充几句，龙龙，你师弟的‘融牌化龙失败’并非操作上的偏误导致两牌相斥、融而未合，实际上他已经成功将对方身份牌的技能和经验拥为己有，只是没能完成‘化龙’。”</p>
“可以说，除了身份牌没直接显示为「龙」，其他的迹象都表明他的融牌是成功的。”</p>
小龙女闻言微怔：“老师的意思是，有实无名？”</p>
蓝君贤点头：“而且他融合的龙类牌也已经不止一张。”</p>
说着，看了看姜潜，然后一字一顿道：“算上他自己的底牌，共融合了四张同级别四态权贵等级的龙类神兽牌。”</p>
“！”</p>
小龙女唇齿微张，冷艳的容颜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p>
融合的身份牌不止一张，也不是等级碾压式的向下兼容，竟是在短时间内连续融合了三张相同进化等级的稀有身份牌？！</p>
得知真相的她，内心是震撼的。</p>
蓝君贤继续道：</p>
“事已至此，如果不能更进一步，你师弟的处境也会相当危险。毕竟，除了那位已故的前人，没人知道接下去在你师弟身上会发生什么。”</p>
话讲清楚了，小龙女的误会烟消云散。</p>
原以为姜潜对化龙的执着是好高骛远急功近利，现在经蓝君贤这么一解释，化龙的需要，就成了姜潜艰难求生的课题。</p>
于是，当小龙女再度转而看向姜潜时，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p>
短时间内融合了三张稀有身份牌，身份牌从1到4，又是刚刚晋升权贵，难怪他会不慎“失控”……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仍有自制力迅速冷静下来，恢复思考，已经实属不易了……小龙女心中暗忖。</p>
向姜潜致歉道：</p>
“不好意思，是师姐多虑了，自罚一杯。”</p>
说着，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p>
姜潜也陪了一杯，随之改了口：“师姐是为我好。”</p>
这一来一往，桌上的气氛终于向好，蓝君贤也轻舒了口气。</p>
“不过，我要丑话说在前头。”</p>
杯酒下肚，小龙女宛若凝脂的白皙脸颊上泛起微微的红：</p>
“接下来我所讲的，只是经验之谈，不排除个体差异带来的结果偏差，你能否做好自己的答卷，还要靠你自己的本事。”</p>
这是在免责声明了吧？看来「龙」牌确实没那么容易驾驭……姜潜尝试读懂小龙女这番话背后的意思，同时表态道：</p>
“这是自然的，师姐已经帮我到这里，成与不成，就看师弟自身的造化了。”</p>
风险越高，收益越高。</p>
小龙女嘴角上翘，满意地点头。</p>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姜潜听到了迄今为止有关「龙」牌最详尽的解读：</p>
首先，「龙」牌不是单一身份牌的称谓，而是一个集合。</p>
一个从单一身份牌到叠加身份牌跃迁的、龙类身份牌的集合。</p>
超物种世界降临二十余载，「龙」是世界范围内出现的唯一一种“集合”牌面！而第一个“化龙”成功、拥有了「龙」类集合牌面的人，便是龙神云中烁。</p>
龙神之所以被拥为“神”，是因其首开先河，成了时代的传说。</p>
同时，他的强大和放肆，也成了初代持牌者们不灭的记忆。</p>
但此后，却没有第二个人能像他那样极尽天赋和时运，从无到有，将单一身份牌提炼为可叠加的物种集合牌。</p>
单一身份牌，和可叠加的集合身份牌，完全是两个概念。</p>
是量级的差异，是跨越“有限”到“无限”的天壤之别！</p>
龙神当年，便是凭借着他的「龙」大杀四方。</p>
同级别碾压也就罢了，频频的越级猎杀才是其恐怖之处，外加龙神其人有勇有谋，拥趸无数，使得当时的正邪两道都对他退避三舍。</p>
最早期的灰烬组织，就是龙神的大本营。</p>
最初的灰烬七神，除了龙神本人，其他六位都相当于他的臂膀爪牙。</p>
但凡龙神开口，这六人就是赴汤蹈火，也不会让龙神讲出的任何一个字掉在地上。</p>
“有人说，是「龙」牌让龙神跃居云端，那只能说明他们既不了解龙神，也不了解「龙」牌。”</p>
小龙女轻摇着酒杯，眉宇含着浅笑：</p>
“「龙」牌的确强大，上限极高；但代价也是高昂的，「龙」牌的力量叠加，带来的是动物性的暴涨。”</p>
“权欲，杀欲，繁衍欲……说起来简单，但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正如不是谁都配享有「龙」牌的通天神力。”</p>
姜潜静静聆听、凝望着眼前这位师姐。</p>
诚然，她与深海一族关系匪浅，年纪轻轻便在军中享有不俗的职位，又兼具万里挑一的皮囊，已经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女。</p>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姜潜感兴趣的，姜潜最好奇的是，她身上所持有的世间最稀罕的可叠加身份牌「龙」！</p>
如果龙神是“唯一”化龙成功的持牌者，那么这位小龙女持有的「龙」又当如何论处？</p>
……</p>
“这就是你要的「龙」牌，难于得到，更难于驾驭。”</p>
小龙女忽然话锋一转：</p>
“当然，如果你未来有幸真能化龙成功，师姐的方法也许会对你有些助益。”</p>
哦？这是要上干货了……姜潜收回遐思，凝神注目道：</p>
“多谢师姐提点，愿闻其详！”</p>
无上限的实力，必然要承受超乎想象的动物性反噬。</p>
虽然截至目前姜潜还不知道小龙女的「龙」牌从何而来，是何成色，但蓝君贤是不会故弄玄虚的，因此，他非常珍惜这次经验之谈的机会。</p>
而依照小龙女的说法，应对「龙」牌强烈动物性的策略只有两种：</p>
选择保守，通过限制力量避免动物性的反噬超越自身承受的上限；像小龙女这样。</p>
或选择迎难而上，在持续攀爬、增长力量的过程中，不断加速满足杀欲、权欲来填平欲望，维持一种动态平衡！像龙神那样。</p>
可是后者存在一个悖论。</p>
“当满足欲望的速度跟不上力量增长的速度时怎么办？”姜潜斟酌道。</p>
动物性会升级，欲望持续拉升，皆无上限，这就意味着填平欲望的速度总有跟不上的那天。</p>
“那么平衡就被打破了，动物性将会令他失控，这就是激进派的风险。”</p>
小龙女笑道：</p>
“所以我选择保守。”</p>
“受教。”</p>
姜潜肯定对方的同时，内心却在唏嘘：一旦选择了保守，就意味着放弃了对「龙」牌力量极限的开发，也就相当于舍弃了「龙」牌的根本优势。</p>
不管是选择激进的迎难而上，还是选择保守，都不能算是万全之策。</p>
但世间事往往都是这样，风险与机会并存，就看当事人如何驾驭了。</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手握如此稀有的「龙」牌，如果不能物尽其用，岂不是资源的浪费？”</p>
小龙女以自我调侃的口吻道出姜潜的心声，自问自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