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忧言的手搭在她的侧腰上,一手一边,右繁霜的腰全被他圈在手里。
苏忧言还小声地告诉她:「霜霜,你身上好香。」
他被酒酿浸透的眼眸里的光像是满地的春水乱流,看得右繁霜腿软。
是那种毫无定力泛滥的感觉,风流又孟浪。苏忧言都不像苏忧言,像另一个放浪形骸的情场高手,右繁霜都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但是他又没做什么,右繁霜只能压低声音劝告:「你让我下去,我坐你旁边。」
苏忧言的手不断游移,右繁霜又不敢大声说。
苏忧言忽然抽出手,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车窗降下去了一条缝,清爽的夜风吹进来去了一些燥热。
他头往后仰,把右繁霜也按在他怀里:「霜霜,我好累。」
右繁霜一下停住了动作:「怎么了?」
苏忧言却不告诉她,只是靠着座椅椅背像是睡着了一样。
右繁霜小心翼翼从他腿上下去,屁股挨到座椅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
苏忧言把头靠在她肩膀上,他安静地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间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苏忧言艰难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青绿色的东西,没多想,一把抓住,直到感受到那个东西在他手里跳,他一松手,那个东西就蹦到了他鼻梁上和他四目相对。
苏忧言一瞬间魂都吓飞了,一个激灵窜到了右繁霜身上,右繁霜还没缓过来腿上就坐了一个巨大不明物体,右繁霜也诧异:「诶,它怎么在这里。」
苏忧言声音哆嗦:「快把它拿走。」
右繁霜连忙拿下来,却觉得不对劲,她从下到上看了一眼苏忧言,好奇道:「你怕螳螂吗?」
苏忧言看着她把螳螂抓在手里,依旧吓得要魂飞魄散:「怕,快把它扔掉。」
结果右繁霜一个没抓稳,那只螳螂又跳到了他身上,苏忧言差点叫出声来。
右繁霜一把捂住他的嘴,一手捏住螳螂:「乖,我给你把它扔出去,现在就扔。」
苏忧言盯着她捏住那只螳螂,从车窗的小缝里面扔出去,他才松弛下来。
右繁霜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苏忧言,像平时他哄自己一样哄:「不怕不怕哦,螳螂没有了,不会再来了。」
虽然苏忧言很重,但是右繁霜还顶得住。
苏忧言委屈道:「苏承颜又拿虫子吓我。」
右繁霜摸不着脑袋:「这和苏承颜有什么关系?」
苏忧言委屈巴巴道:「他总是把小虫子抓到我的粥里,一开始我不理他,他就捉了一只有毒的虫子,把我毒休克了,大人
骂他,他就不放在我饭里了,放在我的药瓶书本,还有被子里。」
虽然他说的话像是小孩子告状,但是右繁霜一怔,不敢去想象他被毒休克的场景。
明明都是家里的孩子,甚至苏承颜还是私生子,却可以这样欺负到他头上。
就因为他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护着吗?
右繁霜鼻头一酸:「不怕不怕,他不敢欺负你了,我在这里保护你。」
苏忧言抱住她,把她像个娃娃一样搂进怀里:「霜霜,我只有你了,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右繁霜的眼泪控制不住,却温柔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别怕,我一直在这里,我们回家,我们自己的家,不会有苏承颜,也不会有虫子,家里的所有人都会爱你,不管是我还是我们以后的孩子,还有我们的小狗,都喜欢你,不会捉弄你。」
苏忧言抱紧她不愿意撒手,像是怕一撒手她就跑了。
右繁霜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红了眼。
虽然他说的只是虫子这一件事,但是被毒到休克之后,一个私生子依旧敢继续捉弄他。
换成正常情况,家长早就打到不敢再犯了,但苏承颜却依旧这么做,可见那些年阿言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过了好一会儿,右繁霜才擦干眼泪:「好了,我抱不动阿言了,阿言可不可以回自己的座位坐着?」
苏忧言不愿意。
右繁霜实在是抱不动了:「不下去我就不理你了,阿言想我不理你吗?」
苏忧言不情不愿地下来,腿上一轻,右繁霜松了一口气。
秘书忽然想起来自己带了醒酒药,在川流不息的鸣笛和嘈杂声中拔高声音让后座听到:「我带了醒酒药过来,您要给苏总吃点吗?」
右繁霜也赶紧道:「给我吧。」
秘书把挡板降下来,在等红灯的时候把药给她。
一看苏忧言闭着眼睛靠在车靠背上,微微皱着眉头,表情就像和平时看策划组给的糟糕提案一样,秘书不敢多看,生怕在老板喝醉的时候自找麻烦。
右繁霜从旁边掏了瓶水给他喂下,看他脸色好像有好一点。
不知道下次如果遇到非喝不可的情况该怎么办。
就怕被有心人利用。
毕竟苏家是人吃人,不说那些虎视眈眈的叔叔伯伯,就单单看苏承颜亲手把苏涛送进去这件事,就看得出这家子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阿言单打独斗到现在,应该很不容易。
右繁霜眼底的温柔和泪光泛着,看着他英俊的面孔,却好像看得见小时候那个无助的他。
苏忧言恢复了一点精神,但又没有很清醒,还是靠在她肩膀上。
这个点这条路堵得很,右繁霜忽然开口,轻轻唱道:「heniajutalittleboy(当我还是个小男孩。)
苏忧言微微动了一下。
「iakedther,hatillibe?「(我问妈妈,将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illibehando?(会英俊吗?)illiberh?(会富有吗?)」
右繁霜摸着苏忧言的头,声音像是一个沉稳温和的母亲在告诉自己的孩子。
「here「hatheaidto。(她对我说)」
「ueera,era,(世事不可强求)hateverillbe,illbe(顺其自然吧。)」
「thefuture「,era(不能预见未来,世事将会是什么?)」
在柔和温缓的
歌声中,他的眉头渐渐舒展。
右繁霜眼底的泪光一闪而逝。
曾经她都没有了解过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一心以为苏忧言天生就生活在美好里,除了心脏病,全世界都善待他。
但一点点知道他过得完全和她想的不一样之后,她不是失望,而是心痛。
在他还不能够保护自己的那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车流渐渐挪动开,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苏忧言迷迷糊糊里似乎听见有人在给他唱安眠曲。
解酒药下去,酒醒了一大半。
他睁开眼睛,扶着额头。
「还没到家吗?」
右繁霜看了一眼窗外的风景:「快了,还有几分钟。」
苏忧言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哪怕没有完全酒醒也没有再靠着她,而是搂着她靠向自己:「头好晕。」
右繁霜耐心道:「快到了,回家就可以睡觉了。」
右胜庭提着一袋子布料等在楼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有人影过来,结果就十步左右的距离,两个人忽然站住不动了。
右胜庭亲眼看着他的崽种女婿缠着女儿,一开始装虚弱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过一会儿又托着右繁霜的后颈开始吻她。
右胜庭瞳孔地震,装着布料的袋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然而右繁霜听见声响要去看,苏忧言就托住她的脸不让她转头过去。
他余光看见了右胜庭,也只是淡淡扫了右胜庭一眼,就继续缠绵地深吻右繁霜,闭着眼托着她的腰把她完全嵌进自己怀里,毫无顾忌地在右胜庭面前亲吻他的女儿。
那一瞬间,右胜庭好像看见了自己疯狂往上飙升的血压,血压直接一把子顶到了头皮上,把毛囊都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