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一群溃兵而已,还有什么资格上场杀敌。
蛇屁股一看大伙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由脸上一乐,冲着门外大喊。
“兽医,一会儿我炖你的骨头,给你煲汤喝!”
马大志,外号蛇屁股,广东人,最早参加过徐州会战,粤军步兵连下士。于第二次南天门之战殉国。
江小鱼觉得蛇屁股和不辣一样,虽然小角色但是不可或缺,让人记忆犹深——他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广东人,没有读过书,甚至对国家都不甚了解,虞啸卿审问龙文章时,一句升堂蛇屁股不由自主的就跪下了。
这家伙的生存能力很强,长年的打仗让他学会的是在任何恶劣环境下如何生存,所以他菜刀不离手(当然也是怕被偷),一看见蛇便逮,因为这样的有点,他也成为了炮灰团中老手和精锐。
还没走远的郝西川听了这么一句,立刻走了回来,一进门,就一个脑磕敲在蛇屁股的后脑勺上,嘴上骂骂咧咧的骂道。
“对头!”
蛇屁股缩着脑袋,一下子就走开了。
大伙都笑了,笑的是兽医居然上当了。
要麻是笑得最欢的那个,嘴上会不忘骂了一句“狗日的缅电!”
要麻,本名李四福。“川军团”里的独苗川军,是个幽默有趣的硬汉子。剧情中部队撤退回国的途中遭遇鬼子伏击,要麻被一枪狙杀,紧咬牙关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永远的留在了异国的土地上。
不过这次有江小鱼这个新团长在,这两个人注定不会是剧情杀了。
“那是远征军,你们晓不晓得。”郝西川也是服了这些人,就知道开玩笑。
要麻笑道“远征军,那是英国人帮忙,美国人出钱,出枪,要啥子有啥子,啥子都不缺。”
要麻说道这里,拍了拍旁边一脸小兴奋的不辣,冷冷的说道“像你我这种,后娘养的,轮的上啊?”
兽医这时候接过了要麻的话“要麻说得对,说白了,人家就是在扩充兵员呢。”
“就是把我们这伙人全部补充进去。”
兽医旁边的蛇屁股忍不住的冷笑道“为啥要补充啊?”
兽医正色的回答“那是因为那边打的太厉害了,伤亡惨重。”
“可为啥伤亡惨重呢,那是因为没有打过一次好的大胜战。”
“这事情,天天都在这说呢,都说了一个月了,说一个月就把敌人消灭干净。”
“鬼子也在说,我们也在说,但后面还是不可信。”
郝西川本来想接这个机会给大家打打气,可没人理他,脸上顿时觉得无趣了。
现在这些溃兵啊,除了吃不饱饭,伤的伤,残的残,还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一盘散沙,没有灵魂,活得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溃军不如寇,流兵即为贼。无衣无食,则立刻陷进求衣求食的怪圈。
郝西川也知道,大家的经历很残酷,每个人身上都有着难以启齿的故事。
可这日子一天天的,不能老是这样。
军人,就应该上场杀敌,而不是窝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度过下半辈子。
“我要去!”
站在门槛上的阿译嘴里面突然冒出一句话。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齐聚在阿译身上。
谁也没想到,最先表态的会是一介文弱的书生阿译长官。
阿译是上海人,学霸一枚,父亲是职员,上海沦陷后,他父亲上班途中,被日本兵当靶子练枪给杀害了。
于是阿译投笔从戎参了军,成为了某军官训练团毕业学员,少校军衔,还其他溃兵不一样,阿译长官并没上过战场!
和张大彪一样,阿译每当看到日苯人,眼里都是火。
阿译的真名教林译,大家都喜欢叫他阿译长官,跟孟烦了、迷龙等这群溃兵相比,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始终追求“向上”。
阿译长官是一个十足的爱国者,总想凭借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和激情感染收容所的流兵们。
甚至是,为此,他当了父亲的遗物手表,就是为了做一顿“白菜猪肉炖粉条”。
其目的,就是激发这些溃兵们的激情,不要浑浑噩噩。
可他做法并没有起到真正的效果,在孟烦了和迷龙的眼里,这只是终于可以果腹的饱餐一顿的机会而已。
江小鱼很喜欢这个读书人,外部文弱,但是内心却十分的强大。
“我要去!”阿译重复了一遍,眼圈里面红红的,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家上海,“我要带着军队,从缅电打到上海!”
说道这里的时候,阿译哽咽了,他想起了父亲被日苯人一枪打死的画面...
“我要为家父报仇!”
这句话让在场人有些动容,每个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位阿译长官。
这时候,一束茅草飞了过来,砸中了要麻。
“往那砸呢,人在门槛那呢!”要麻知道迷龙想要砸的是谁,这么近的砸不中,怪不得是个光杆司令。
“你这家伙,嚎的老子掉一地的鸡皮疙瘩。”躺在木板上的迷龙挠了挠自己的身上的鸡皮疙瘩。
迷龙,三十岁左右,东北人。有着东北人的狂野,热爱生活,很善于利用自己强壮的身体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对战争十分厌恶,对日苯人恨之入骨。希望和妻子团聚,却又放不下部队的战友。
表面上他欺负身边一切亲近的人,可实际上又非常在乎他们。
迷龙一开始的打骂其他人,只是不想让他们去送死,嘴上说着不去,到了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这家伙一旦愤怒就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可以随时献出生命。
“整一个就算炮灰团,沤出蘑菇的木头疙瘩才回去呢,”
迷龙站了起来,一脸不屑的朝门外走去。
看到这里,江小鱼心里面五味杂陈,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把这些人的精气神找回来才行。
放心吧,有你们新团长在,你们不再是炮灰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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