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以后你叫八玥,你叫贝儿。你们海族不能离了水,这宅子靠晴泽湖的院子刚好有个大池子,你们便在那院里住下。我有需要会叫你们。”
他们学着华族的样子行礼,沈乐让周成引他们前去。现在新家宰没来,只能使唤使唤周成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些海族放回海里,可惜现在到处冰封,镐京地处内陆,离海又远,靠他们自己全然是到不了大海的。不过等三月春来,可以让他们从晴泽湖游回大海。
其实最让沈乐头疼的还在后面,老精怪与小孩的安置问题。让含香给小孩洗了洗,才发现这是个小女孩,长相算是清秀,年纪与沈玥相仿。可是海老怪的警告沈乐一直挂念在心上,久久不能释怀。
沈乐用手摸了摸脖颈,甚至哪来铜镜左右照照,没什么事发生。突然他想起了一些往事,这里好像是龙女在山洞中亲吻过的地方,难不成……他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龙女已经魂飞魄散了,怎么还会出现。
索性将二人叫来,先问问。小姑娘显得有些拘束,一直低垂着头,手指不安地动着。老精怪却是个自来熟,他喝着茶水,还时不时点评着。
“大人嘞,你这茶不得行,太淡,香味不够。不如试试楠州背峰山陈茶,那劲道!”
沈乐笑了笑道:“老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老精怪摆了摆手:“老夫有华族姓名,榕盛,我知道大人想问什么,我这里确实有个天大的好处等着大人!”
沈乐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你们华族传说中的古帝墓,我知道它开启的时间与位置。”这里的古帝泛指传说时期的帝王,不过那个时期的墓大多重其质不重其形,当时巫道大兴,所以古帝墓冢除了大多会陪葬不少巫师的东西,还有一些那个时代的稀罕玩意。放到现在,价值也是不菲,大乾禁巫,但是还是有不少王公贵族愿意去花钱买那些东西。当然机遇与风险并存,上古时陪葬规模巨大,墓冢自然也就容易出现些意外的变化。
沈乐看着这个老精怪摇了摇头:“我不缺钱,没必要去惹上这个晦气。”
榕盛有些急了:“那尊墓冢里不仅有无数金银珠宝,还有上古失落的诸多法门,每一样都是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存在。”
沈乐还是摇摇头:“你没说实话,古帝墓每一尊都凶险无比,我不会去冒这个险。榕先生你现在自由了,可以走了吧!”
榕盛有些失望,他想了想道:“你既然不想要这份天大的富贵,那便算了,你救我一场,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这里是一点点乙木之精,不成敬意,请收下!”他从怀中掏出一小节树枝,树枝上沾染着绿色汁液。
沈乐眼前一亮,接过乙木之精,这样五行之法里纯粹之木有了:“这便是传说中的乙木?”
榕盛点了点头:“乙木之精需要用木盒盛放,不能碰金、银、铜、铁、土,更不能沾水,这株乙木若是用无根树浇灌,长出根须便可以栽种在五色土中。好了,小友,既然你我无缘,我这就告辞了!”他说着转身就离开,也不顾沈乐挽留。
沈乐取来一个木盒装盛好,放到箱子里。这才从楼上下来,他望着小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小姑娘不敢抬头,她细声细语道:“我……我不知道。”
“呼!那你知道这些天,关你笼子两边笼子里的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吗?”沈乐又问道。
小姑娘十分恐惧,她伏跪在地上,眼泪直流。“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醒来他们死了。”
“这样吧,以后你就叫雪儿,在府里学着做个小丫鬟!”
沈乐叹了口气,看来她真不知道,等晚上再看看,给她先安排在院中住下。正巧,奴主送管家仆人们来了,免不了先要训示一顿,然后让文谢熟悉下工作,安排好住所,这才罢了。
晚上寒风正凉,河面接了冰,也就不用盘算晴泽湖鱼的主意。好在钱思采买回不少食材,特别是玉林楼剩下的大半只鹿肉,正好近日不能开张,索性弄来府里解馋。沈乐最喜欢切下薄片烤肉,再撒上些香料,烫上一壶好酒,来上三四碟小菜。
门客们今儿也都到了听浪阁,周成看着貌美的小丫鬟,一个个姐姐妹妹,叫的极为亲热。凌灰还是那样冷脸,吃东西时格外斯文。只有姜封喝着闷酒,沈乐自然知道他心里的苦闷,好不容易让弟兄们不用再做山贼,如今一切苦心都付之东流。
寒浊换了身衣裳,倒是颇显气质,他虽年迈,但是一张利嘴逗得大伙都乐了。小玥儿在沈乐身边,东夹一片肉,西夹一片肉到碗中,却又不吃,惹得沈乐又教训她一顿。大家其乐融融。另一边青衣们在自己院中也吃着烤肉,他们素日操练,不能饮酒,所以没有去听浪阁。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突然有后院看守的士兵来报:“将军,皇妃吵着闹着要见将军。”沈乐皱了皱眉头,他已经着人给蜀国的贵族们送去好酒好肉,南春儿又要闹什么。这般想着,他起身过去,让众人安坐。
此时也有些醉意,沈乐走路虚浮,他来到南春儿居住的屋前。一股奇香扑面而来,这味道,是月桂,隆冬时节为何有月桂?沈乐敲了敲房门:“殿下有何事吩咐?”
突然里面传来南春儿哭泣声,沈乐又继续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有何事尽管说。“你将我关在这不得见人的地方,却大肆欢笑宴饮,我心中孤寂何人知?早知如此,不如让我吊死算了!”之后又听见挪动板凳的声音。
沈乐听地头皮发麻,他赶忙撞开门进去,却见南春儿身着薄纱亵衣,扑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南春儿在沈乐耳垂旁撕磨,双手在他背后抚摸。沈乐酒劲上头有些意乱神迷,突然脑中想起叶夕的侧颜,一把将南春儿推开。“殿下要是无事,还请多穿些衣服,冬日渐冷,小心着凉!”他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嘱咐士兵看好,便要离开。不管南春儿如何叫喊都不停下。最后,只留得佳人垂泪。
沈乐得酒劲缓过来,他暗恼差点犯了错。这无关乎其他,只是前方战事未了,他却在与敌国妃子嬉耍,猪狗不如。索性过几日银龙卫回京,再想太子请旨,将蜀国战俘移交给他们。索性也没了酒意,沈乐想起大贵的话,此时雪小,解下袍子,在院中耍上一套身法。如今是早起练,晚上若有空也练,精进极快,顺畅打完不在话下。不过沈乐也有了新的领悟,那就是将气与身法结合,这样身法更加行云流水。
冬雪飘落,沈乐走回自己院中,却见姜封手中提着一壶老烧,斜靠着柱子,喝闷酒。沈乐坐到他的身旁。姜封醉眼稀松地看了眼沈乐:“主公啊,来,喝一口!”
沈乐接过酒,,在他身旁坐下,灌了一口,顿时觉得辣意涌上心头,脸憋得涨红。“他们呢?”他将酒罐递了回去。
姜封喃喃道:“他们等不到主公,都回去了。嗝!今晚我值夜,四处看看。”
沈乐点了点头:“还在想那些弟兄们的事吧?”
姜封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
沈乐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我处罚确实太过,我从楚国到了这里,两个姐姐各有归属,父母也故去,唯剩下一个妹妹与我亲近。前些日子,知道有人内外勾连,气恼异常,要是因此威胁到玥儿,那我之一生也就追悔莫及。”
姜封低声道:“主公,我都明白!只是……”
“好了,你们虽是兄弟,但也不要总以他人之祸罪责自己,我与他们也是主仆一场,这样,只要他们没有参与丁公的密谋,我可以免去他们身上的债务,放归故里务农。你也要振作精神,我看你手里兵器确实不趁手,这样,明日,我与你一同去买件趁手兵器。”
“多谢主公!”姜封情绪好了一些。突然沈乐院落方向一声尖叫传来。两人顿时感觉不妙,迅速奔了过去。